“先生,怎么了?”
苏锦定了定心神,可声音仍然带着微颤,难掩心中的恐惧,说道:“国威府闹鬼,住不得。”
张小卒闻言安抚道:“先生无需担心,学生师从三清观,最是擅长镇妖捉鬼。”
苏锦见张小卒不以为意,当即严肃提醒道:“国威府的鬼很厉害。”
“莫非先生见过?”张小卒诧异问道。
“见过。”苏锦点头承认,道:“那时我还在学院里求学,对国威府闹鬼的传言非常好奇,一天晚上大着胆子和同伴们悄悄溜出学院,跑去国威府探险,结果差点死在里面。”
回想那夜的惊魂,她脸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可见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先生的学院生活很丰富多彩嘛。”张小卒偷笑道。
苏锦瞪了他一眼,气道:“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国威府真的有鬼,并且已经害死过很多人。”
“闹得这么厉害,没人管吗?这里可是帝都。”张小卒奇怪问道。
“想管的管不了,能管的不想管。”苏锦苦笑。
“什么意思?”张小卒听不明白。
苏锦道:“帝都有一个特殊行动组,是专门负责处理灵异事件的,可是他们和张伯伯有隔阂,而国威府恰好是张伯伯的府邸,所以他们就一直没管。
不过,也和国威府的鬼懂规矩有关系。
那些鬼物虽然凶狠,但是他们只在国威府里闹腾,从未踏出过国威府院墙一步。
若不然,特殊行动组就是和张伯伯有再大的隔阂,也不敢视而不见。
再加上张伯伯久住北疆,从未到国威府住过,以致国威府早就荒废了,就更没人去管了。
倒是有一些寻刺激、爱冒险,或是爱出风头的武林闲散人士想管,怎奈何本领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说想管的管不了,能管的不想管。”
“原来如此。”张小卒听明白了,原来是老爷子得罪人了。
想到今日封赏大典上王公大臣们都躲着老爷子站的情景,张小卒不禁摇头苦笑道:“老爷子在帝都好像很不受欢迎啊。”
“能受欢迎才怪。”苏锦闻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何?”张小卒好奇问道。
“张伯伯当年去北疆,临行前把帝都的达官贵族全都抢掠了一遍,夺了无数金银财宝、钱粮物资,你说他能受欢迎吗?”苏锦笑问。
“这——”张小卒神情尴尬,不曾想到老爷子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不光彩的黑历史。
苏锦道:“张伯伯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那时候战乱刚平,百废待兴。张伯伯奉命去引领北疆百姓恢复生活生产,可国库空虚,拿不出钱银物资,而北疆又是苦寒之地,没有钱银物资支持,何谈生活生产,无奈之下只能硬抢。哦,也不能说是硬抢,据说,张伯伯当时是留了借条的。”
“——”听见“借条”二字,张小卒更加明白为什么没人敢亲近老爷子了,因为他身上背着巨额债务呢。
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常言道:父债子偿。
他们四个被老爷子收为义孙,是不是就等于继承了这笔巨额债务?
债主们屈于老爷子的淫威,不敢找他要账,还不敢找他们四个小辈要吗?
张小卒越想越感到头大,隐约间已经看到债主们堵住国威府大门讨债的情景了。
“先生,您知道当年老爷子抢了多少银钱吗?”张小卒小声问道,想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苏锦道:“具体多少没人知道,只听说一车车的钱银物资在帝都北面官道上蜿蜒了将近二十里地。”
“——”张小卒眼前一黑,有点承受不住。
他不禁苦笑道:“好像国威府闹鬼也不是坏事。”
“啊?”苏锦没听懂。
“您想啊,要是国威府不闹鬼,是不是早就被人拿去抵债了?”张小卒解释道。
“哈哈,倒也是。”苏锦闻言大笑,见张小卒苦着脸唉声叹气,还以为他在为老爷子的债发愁,便笑道:“呵呵,你无需为张伯伯忧愁,没人敢找他老人家讨债的。”
张小卒点头道:“是没人敢找他老人家讨债,可是我们可就惨了。老爷子在国宴上把我们四个收作义孙了,您说他们是不是会来找我们讨债?”
“那我应该先恭喜你们,然后再同情你们,因为他们必然会找你们讨债,哪怕知道讨不到一个铜子,也会上门讨债,只为出一口恶气。”苏锦目光同情地看着张小卒。
“难搞。”张小卒无奈扶额。
不过细想想又忽然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脸皮厚点就是,要是哪个敢动手,那最好不过,往地上一躺,去他家赖吃赖喝,说不定还能讹上一笔。
“真他娘的不要脸!”想到精彩处,他都忍不住骂起自己。
“传言国威府藏着一处宝藏。”苏锦忽然说道。
“宝藏?”张小卒的眼睛忽地明亮起来。
“知道国威府为什么闹鬼吗?”苏锦问道。
“不知。”
“国威府在更名‘国威’之前叫清鸳宫,是暴君魏王和他那些奸佞朝臣们骄奢淫逸之所,不知有多少年轻女子被他们掳进清鸳宫蹂躏而死,据说最多一天从里面抬出了五百多具女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