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strong> 他一定很难受吧。
端木纭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一瞬,她心底升起一股冲动,她很想去找他!
端木纭的樱唇抿得更紧了,终究还是把这股冲动忍了下去。
“姐姐……”知端木纭如端木绯敏锐地感觉到姐姐有些不对劲。
端木纭闻声朝妹妹看去,把手里的手炉塞给了妹妹,“你出来怎么也不揣个手炉,瞧瞧你,手都冻红了。”
端木纭不仅把暖烘烘的手炉给了端木绯,还用自己的手心给她捂着手背。
端木绯对着端木纭露出又乖又甜的笑容,嘟囔着抱怨道:“我本来揣着团子给我当手炉的,可是这家伙,见这里人多,就丢下我跑了。”
仿佛在印证端木绯的话一般,厅外的花丛间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小狐狸从一丛茶花间飞窜而过,一下子就跑得不见影了,看它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往湛清院的方向去了。
端木绯终究没能盼回她的“狐狸”暖手炉,小狐狸不喜欢生人,可是端木绯偏偏要跟着两个生人学规矩学礼仪。
两个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这若是对着别人,肯定是多少有几分傲气的,但是面对端木绯,她们哪里敢托大,丝毫不敢有任何不敬,始终是笑脸相迎,恭恭敬敬的。
即便说规矩,她们也是轻声细语,无论端木绯做什么动作,这两人都是赞不绝口:
“拜时,双膝跪地后,两手先到地,再拱手,同时低下头去……很好!”
“姑娘这动作做得真标准,增一分则太过,减一分则太浮。”
“四姑娘,很好,就是这样,您真是举一反三。”
“……”
各种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别人对自己客气,端木绯自然也投桃报李,笑道:“是两位嬷嬷教得好。”
两个嬷嬷闻言,那是受宠若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眼角露出深深的皱纹,心里叹道:四姑娘真是太好伺候了!所有的仪态都是标准的像尺子量过一样,她们教过的命妇也不少了,就没四姑娘这么省心的,每次都是一教就会。
端木绯学得轻松,两个嬷嬷也教得轻松,也算是宾主相宜。
倒是当晚,端木宪回府时,知道小孙女得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心疼坏了。
端木宪立刻让人把端木绯叫来了外书房,嘘寒问暖地说个不停:
“四丫头,你要是累就别学了,迁陵的事也不是非你不可。”
“最近天气冷,容易着凉,别累坏了自己,要注意劳逸结合。”
“慕炎那个臭小子自己都没规没矩的,真该给他送七八个嬷嬷好好学学规矩礼数才是。”
端木宪根本不给端木绯说话的机会,神色间带着一点赌气地说道。
“祖父喝茶。”端木绯乖巧地亲自给端木宪泡了茶,把茶盅端到端木宪手边,还给他递了手炉,周道得让端木宪觉得妥帖极了。
看着乖巧的小孙女,端木宪不禁想起了早上慕炎那醉醺醺的样子,抱怨道:“四丫头,你是没看到啊,今天他把我们一早叫去了武英殿说是有事,结果快正午了人才出现。”
“他昨晚也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喝得宿醉,连身上衣裳都是昨天的,衣冠不整,酒气醺醺的……”端木宪摇着头道。
端木绯脑海中浮现慕炎醉醺醺的样子,捂着嘴直笑,肩膀微微抖动着。
见端木绯展颜,端木宪的心情也好了,与她说说笑笑地讲一些趣事,连某些人因为说镇北王的闲话被送去守皇陵的事也顺口说了。
说到守皇陵,端木宪又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端木纭,话锋一转:“阿纭,从今天开始,府里就斋戒吧。”
端木纭点了点头,道:“祖父,我一早就跟厨房说过了,除了兰舟外,全府斋戒。”
端木纭办事,端木宪自是放心的,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端木珩回来后,祖孙四人就从书房移步去了厢房用晚膳,这一顿晚膳用得也有些不安生。
端木宪才放放下筷箸,就有丫鬟来禀说:
“老太爷,宣宁伯求见!”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漆黑的夜空中银月与繁星高悬在上方。
端木宪与宣宁伯至少二十年的交情了,一向交情不错,端木宪不好不见,于是乎,他连消食的热茶都来不及喝,就匆匆地去了朝晖厅见客。
远远地,端木宪就看到宣宁伯焦躁地在朝晖厅里来回走动着。
见端木宪来了,宣宁伯急切的目光立刻朝端木宪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端木兄。”宣宁伯客客气气地对着端木宪抱拳行了礼,他看着有些憔悴,眼窝处一片深深的青影,似乎这段时日没睡好。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勉强挤出一个笑,歉然道:“小弟冒昧登门叨扰,还请端木兄见谅。”
端木宪笑着伸手请对方坐下,“伯爷何须多礼,坐下说话吧。”
两人都坐下后,宣宁伯没急着说进入正题,反而用一种意有所指的目光瞥了那侍候茶水的丫鬟一眼,端木宪就识趣地把丫鬟给打发了出去。
宣宁伯这才放心地开了口:“端木兄,小弟今日冒昧登门,就想向大人打听一下孙家的事……”他还是谨慎地放低了音量。
“……”端木宪其实也猜到了宣宁伯是为何而来,慢慢地捋着胡须,有些为难。
孙家姻亲众多,这个案子牵涉甚广,从十月底查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结案,案子又是由锦衣卫和东厂负责的,具体查到了什么地步,连端木宪也不知道。
此案的细节都是握在岑隐手里的,即便端木宪是首辅,也不敢随便打听,这段日子以来,前前后后有不少官员都被牵扯了进去,就好比宣宁伯世子。
宣宁伯世子有一房侍妾是孙家的一个养女,前几天宣宁伯世子与那个侍妾都被锦衣卫带走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可怜天下父母心。
自世子被带进诏狱后,宣宁伯夫妇俩担心儿子,简直寝食难安,宣宁伯夫人更是日日以泪洗面,夫妻俩想来想去,束手无策,也只能让宣宁伯来找端木宪打探一下消息。
见端木宪默然不语,宣宁伯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更不安了,面沉如水。
“端木兄,你就给小弟透个底吧。”宣宁伯连忙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端木宪做了一个长揖。
端木宪赶忙将对方虚扶了起来。
他们相交多年,端木宪也不想敷衍对方,就直说道:“伯爷,以咱们的交情,我就实话实说了。不是我有心隐瞒,你也知道是岑督主在查这个案子,他那边……就是我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也不敢去打探啊!”
端木宪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宣宁伯担心长子的安危,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他迟疑了一下,盯着端木宪,谨慎地又问道:“端木兄,那摄政王呢”
端木宪没法从岑隐那里探听到这件案子的进展,但慕炎可是摄政王,此案也是他交由岑隐和锦衣卫复杂的,慕炎要是去问,岑隐总不至于也瞒着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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