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赶忙低下头,笑着跟龙岁岁狡辩:“阿昭,阿父浑说的,你可不要学!”
龙岁岁:……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心里吐槽,脸上却还是一派天真、烂漫:“阿父,您浑说什么了?贼娘的?老婆子?不是好东西?”
杨复礼尴尬脸。
得,这小祖宗,还真是把所有的粗话都听到了。
韩攸宁见状,忍着无语,又丢给杨复礼一对大白眼。
“……那个,这些都不要说!”
挠了挠头,杨复礼继续尴尬,好声好气的哄着。
“……好叭!”
龙岁岁露出一副“虽然我不懂,但我乖,我听话”的小模样。
杨复礼这才吐出一口气。
入他娘……啊呸,不能说脏话,想一想都不可以!
杨复礼暗自呸呸了两声,赶忙转移话题:“暗卫!娘子,暗卫在郑太后的手里,对我们十分被动啊,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本该属于皇帝的耳目,非但不在皇帝手里,反而成为旁人监视、威胁皇帝的工具。
皇帝杨复礼表示,不能忍,决不能忍!
龙岁岁跟着点头。
可不是,必须要拿回暗卫。
有了暗卫,掌握了遍布天下的情报网,这才能够安心坐在皇宫里啊。
至于如何拿回暗卫……龙岁岁想了想,倒是有了一二三个办法。
不过,现在她是三岁幼崽,前头还有女主娘、皇帝爹顶着,不需要她冲锋陷阵、出谋划策。
躺赢!
躺赢啊!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听故事”。
正好,也看看,她的女主娘到底有多么的聪慧、强悍。
“为什么一定要拿回来?”
韩攸宁浅浅一笑,“二郎,你觉得,暗卫的问题,只是被郑太后‘篡夺’?”
杨复礼愣了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韩攸宁,韩攸宁含笑看着她。
接触到熟悉的笑容、鼓励的目光,杨复礼的大脑迅速转动。
然后,他眼睛亮了:“暗卫的几个统领,也有问题!”
“暗卫本身,就是大雍的皇帝所设立。他们忠诚的对象,也只有皇帝。”
“如果我是得位不正的乱臣贼子,暗卫非但不用效忠,还可以暗中进行刺杀,为他们曾经效忠的主子报仇。”
“可问题是,我不是!我是先帝下旨册封的太子,先帝驾崩,太子继位,我名正言顺,是大雍朝不可争议的正统继承人!”
而这样的情况下,暗卫就该无条件的服从他这个新主子。
“即便没有令牌,但我这个新君就坐在太极宫,我就不信,暗卫的指挥使、副指挥使记不得进宫的路,不认得我这个皇帝!”
就像先帝曾经认定的那般,令牌就是个信物。
是在没有明确的主子情况下,不得不启用的一个工具。
如今,有主子,还是占着名分与正统的主子,暗卫的统领却还以“令牌”为借口,不愿主动现身,他们确实有了私心。
“或许,他们也在观望,想看看二郎这个从民间回到皇宫的皇帝,能否坐稳龙椅。”
韩攸宁见杨复礼想到了这些,眼底闪过欣慰。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日渐睿智的君王,几年前还是个混迹街头的市井闲人?
既然杨复礼已经意识到了问题,韩攸宁就不在一点点的引导,而是直接进行分析:
“又或许,他们想趁机与二郎提条件。”
君与臣之间,也没有绝对的忠诚。
都是东风西风的关系。
君弱,臣强。
君强势,臣就服从、忠贞。
“阿宁,你说的极是。”
杨复礼仔细想了想,缓缓点头,“暗卫从未想过要效忠太后,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效忠的永远都是皇帝,只是这个皇帝,是不是我,是不是愿意给他们更多的特权,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哼!狗——”
“贼”字还没有吐出口,杨复礼又想到,自家宝贝闺女还在呢。
不能当着孩子说脏话。
他硬生生改了过来,“苟不教,父之过!”
“阿昭啊,你阿母给你写的三字经,你可有背诵?”
韩攸宁无奈望天。
龙岁岁无语凝噎。
不过,亲爹开口询问,龙岁岁也不能不搭理:“没有!严嬷嬷说了,要先学规矩!”
该死的严嬷嬷,该死的郑氏老妪……杨复礼又想骂人了。
韩攸宁见状,赶忙接过话茬,“阿昭不必再管严嬷嬷,以后啊,阿娘会教你的!”
“暗卫这边,不必管他们的小心思,他们不来,我们就当他们不存在。二郎,成立个新的监察机构吧,就叫锦衣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