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诩眉头微凝,摇头说道:“不可轻举妄动。”
冯平的两个提议,都使不得。
这个窝点,现在还不到捣毁的时候。
“留着这个窝点,让我们在崇州的人手,收敛一些,莫要叫他们发现异样。”
“另外,再派两人想法混进其中,搞清楚这些北蛮钱币,究竟是为谁而铸。”齐诩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盗用大雍矿产,固然可恶,可私铸钱币,于北蛮来讲,也未必是件好事。
齐诩不认为,北蛮单于会让人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很显然,勾结崇州矿区官员,私铸钱币的,并非单于,而是另有他人。
北蛮,也并非铁板一块。
“让人留意这些钱币的去处。”
顿了顿,齐诩又叮嘱一句,“若能联络到,我们潜入北蛮的人手,让他们近来小心一些。蛮人战败,北蛮境内或许也会生变。”
“是。”冯平恭敬应道。
记下齐诩的吩咐,正欲从屋中退出,想了想又顿住脚步,低声道:“主子,我们在外面耽搁的时日已久,封地那边若是再见不到您露面,以梅家为首的那些世家,怕是不会消停。”
“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你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你我二人上路南下。”齐诩心中有着成算。
崇州铜矿之事,既然决定安插人手继续调查,他们也就没有理由再在崇州停留。
事实上,这一次在崇州停留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单是为了铜矿一事,大可不必耽搁这么长时间,之所以停留这么久,是因为借着这个机会,他在私下里会见了被派去处理圣月教一事的武定侯次子,薛琏。
因着宋长珂出事,搜查圣月教罪证,捉拿前朝余孽的功劳,将如实记在薛琏头上。
论功行赏,孝明帝必会给薛琏升官。
武定侯府如今在朝中,并没有明显的官职,此次薛琏立功,武定侯府将全力扶持他更上一步。
原先东宫的人脉,暗地里也会再助他一臂之力。
三者相加,想要连升几级,并非难事。
齐诩为薛琏选中的官职,正是能够执掌一州兵力的遂州或荒州指挥使。
受铁矿之事影响,遂、廉两州下马了一众官员,其中便有纳了刘家女的遂州卫指挥使洪大人。
若薛琏继任此位,可借此机会,私下整合附近几州的江湖力量,以备不时之用。
不过比起遂州,齐诩更属意的是荒州。
前任荒州指挥使林缄的人头已经落地,整个荒州的官员几乎被换了一半,一切正是重新洗牌的时候。薛琏在这个适合继任林缄的位置,几乎不会受到阻挠,就能将整个卫所的兵力掌握在手中。
且荒州地处偏僻,临近边关,又几乎不与他州接壤,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引得关注,正是适合积攒实力的好地方。
在这一点上,他与卫姑娘的想法不谋而合。
苦寒偏僻,无人关注之地,除了适合发展产业,赚取钱粮,亦是囤兵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