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希也看清了所处之地。

这是空旷的田野，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坟，每座坟前都有墓碑和土坡。坟头是祭祖后，飘洒在空中又落下的纸钱。

灯笼的火光照亮这些人的脸。那是唐启生，唐启生的老婆，唐家六个儿子以及唐乐。

此时唐乐被五花大绑，六个哥哥抬着她的手脚，到了地方，六人就将她放到地上，唐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半坐着。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呜呜咽咽冲亲人求救，可是没有人搭理她，大家全都跪在一座墓碑前磕头。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像一个个虔诚的信徒，眼里只有他们的真神。

等念完后，他们齐齐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唐乐。

这些眼神没有往日的慈爱，就像打量货物一般，唐乐再怎么天真，她毕竟不是小孩子，很快敏锐察觉他们的异样。

她不自觉往后退，却被几个哥哥拎到墓前，让她跪在祖宗面前。

唐启山开了口，这声音沙哑暗沉，像一条条毒蛇，“我们唐氏百年旺族，没想到却日渐凋零，一代不如一代。为了不愧对祖先，我们只能这么做。”

他蹲下身，看着惊魂未定的女儿，“阿乐，我养了你二十年，如珠如宝宠着你。我跟你借样东西，好不好？”

这眼神绝对不是宠爱，唐乐嘴里被布条堵住，很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她只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唐启山却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挥手。

六个儿子将唐乐按压在地上，而后唐启山拿着一把水果刀，唐太太则跪在墓前念着经文。

随着刀落，一条鲜活的人命被收割，唐乐死不瞑目，她似乎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却没有人给她结果。

唐太太停止念经，将经文放在火盆烧掉，又飘飘朝空中扔纸钱。

全家人一起跪在墓前，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今日将小女送上以示诚意，求神灵保佑我们唐氏再创百年前的辉煌。”

八人齐齐叩首，纸钱随着风飘飘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