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关卓凡算是新婚燕尔,正在如胶似漆的时候,因此入了夜,时常是早早就上床。初初的时候,那个郎君还肯怜香惜玉,到了现在,渐入佳境,不免就要变着法来折腾她了。每每把一个大好佳人,弄得面红耳赤,骨软筋酥,心里想:当初在罗太太家里,她也没教过这许多羞人的姿态啊。
而白天闲下来的时候,就有意思了,姐妹两个总是钻在东厢房里,唧唧咕咕的也不知是在说什么。直到今天,关卓凡下衙早,一边琢磨着山度士在美国的事情,一边踱步进了后院,扈晴晴听见响动,从东厢里出来,面上还是一副惘然的神情。
“怎么啦?”关卓凡笑着问,“我说你们俩,整天神神叨叨地在做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再说,”扈晴晴抿嘴一笑,“正有事情要请教你关大人。”
于是伺候着关卓凡更了衣,转身要走的时候,不防却被他一手捞住纤腰,结结实实在脸上香了一口。
“这可舍不得你走了,”关卓凡轻薄地笑道,“进了我的房,就得上我的床。”
“也不怕让婉儿听见!”
虽然已是少妇,但曰光曰白的,被夫君这样调戏一句,扈晴晴还是不免害羞,轻轻啐了一口,夺出了身子,毕竟还是扭着腰跑掉了。
晚饭是开在正厢房外面的小厅里,这是关卓凡劳累一天之后,最舒心惬意的一刻,不说放浪形骸,至少也可以放开来大吃大喝。
杨婉儿这些天跟着“姐姐姐夫”一起吃饭,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等关卓凡坐下,才挨着扈晴晴身边坐了,规规矩矩地小口吃着,偶尔抬眼看一看姐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灵动之极。
“有什么事要请教,说吧。”关卓凡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笑着说道,“晴晴,就算你方才没开口,我单看婉儿的样子,也知道你们有话要说。”
“好吧,那我就问了。”扈晴晴跟杨婉儿对望一眼,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书里面为什么说,有人打你的面颊,那么也把另一面转给他?”
“唔……唔?”关卓凡把眼睛瞪起来了,“你们这是看的什么书?”
扈晴晴犹豫着,一时没开口。
“晴晴,你是念菩萨的,”关卓凡笑眯眯地问道,“现在怎么又信起圣经来了?”
“呀,你知道啊。”扈晴晴佩服地看着自己这位老爷,“我不是信,是拿这个,来教婉儿学洋话。”
关卓凡差点把一口汤喷在桌子上,愣怔了半晌。他知道胡雪岩那位罗四太太是会说洋话的,因此婉儿说她住在胡府里的时候,跟着罗太太学洋话,这不出奇。现在扈晴晴忽然说教婉儿学洋话,这是从何说起?
“你……你……”他拿手指指着扈晴晴,磕磕巴巴地问,“你会说洋话?”
“多少会一点,不过自然没有关大人说得好。”扈晴晴见他这副样子,不禁莞尔,语气中却带了一点俏皮和得意,“你忘记了,我是在洋场里长大的。”
她在洋场里长大,这个是知道的,只是从未想过她是应该会说洋话的,更加从未听她说过一句。
“你也没说过啊?”他呆呆地问。
“你也没问过啊?”扈晴晴俏皮地回了一句。
见她这样嚣张,关卓凡一时词穷。有心想说一句“看晚上老子怎么收拾你”,旁边却坐了一个婉儿,又说不得。然而心这件事毕竟是一份意外的惊喜,跟捡到宝一样,微笑着看着这位美妾,在心里面到底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