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莱伦主张和平,愿意取消废奴宣言,很得反战和不反奴隶制的温和派拥戴。另外,他表面上支持统一,反对,并在军界长期担任高级职务,也是主战派和军人们能够勉强接受的人选。
而林肯,仗打成这个样子,不论反战派还是主战派,温和派还是激进派,都瞅他不顺眼,都想换掉他。
林肯的顾问们强烈建议他利用战争为借口推迟选举,道理冠冕堂皇而极具讽刺:国家没有统一,现在举行大选,谁来代表南方人的利益呀?
但这肯定是饮鸩止渴,而且,很可能,渴没止成,先把自个毒死了。
因为真这么干,没等南方收回来,北方可能就先了,那样的话,美利坚合众国就真不存在了。
选举的过程极其难看。政敌们甚至把矛头指向玛丽.林肯。玛丽的四个兄弟三个姐夫都在南军,其中三位战死。有人指控第一夫人是南方间谍,以致总统不得不亲自前往参议院调查委员会做证:自己的妻子绝对是一位爱国者。
报纸形容林肯:“他正在打点行装,准备滚回老家。”
南方欢欣鼓舞,邦联副总统亚历山大.史蒂文森说:“麦克莱伦获得总统竞选提名,这是自内战爆发以来,第一道真正的曙光。”
左路军的司令部里,关卓凡和谢尔曼都阴沉着脸。
关卓凡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紧张,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心血有可能化为乌有的威胁。
谢尔曼带过来的一个参谋建议,调整全军部署,找一个亚特兰大防御的最薄弱点,集左右两军之全力,从这个点打进去。
关卓凡厌恶地看了这个参谋一眼:这也叫参谋?
十几万大军相对于一个“点”来说,数量太大了,根本施展不开,这么打只能变成添油,除了给南军送人头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薄弱与否是相对的,南军在亚特兰大城区内兵力调动的速度并不慢,真出现缺口了,能够及时填上。
除非北军有本事把全亚特兰大的南军都调到城东,然后从城西打进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还是应该想办法拿下琼斯伯勒,切断亚特兰大南边的梅肯铁路。
琼斯伯勒拿下来了,梅肯铁路一断,东点和亚特兰大一起被关在门内,就算东点还在南军手里,也只剩下通亚拉巴马蒙哥马利的一条小支线,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亚特兰大的军队给养。补给断了,北军不打,过不多久南军自己也得跑路。
现南军在琼斯伯勒驻有重兵,主将是胡德的副手哈迪。随着北军南下,南军主力已大半移驻城南,随时可以支援。
就在这时,卫兵来报,有人求见关总司令。
来人是关卓凡再也想不到的:米娅.阿伦特。
这几天北军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动向,情况汇总到胡德这儿,勇敢的肯塔基人皱起了眉头。
东西两翼都有北军调动,但不是南下,而是东翼往东边调,西翼往西边调,不知道要调到哪儿去。
亚特兰大以北出现了北军——不是原先在城北“看门”的那些,似乎也不是查塔努加方向过来的。这些北军并未进入阵地,就是在亚特兰大北边远远地晃悠。
情报人员分析,其中应该有之前从东西翼调开的部队。
如果情报无误的话,这几支北军就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兜到了友军的身后。
太奇怪了,如果仅仅想加强北线防御力量,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绕路,东西两翼的北半部,南军已经没有力量给城外的北军造成直接威胁了。
他们这么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亚特兰大以南,北军对琼斯伯勒沿线的搔扰和攻击的频率不减,但守军有这么一个感觉:北佬下手的力度似乎开始减弱。
勇敢的肯塔基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关总司令又来拜访威利.希尔先生了。
雅克琳.马丹在楼上看着表姐夫将关卓凡迎进大宅,抿嘴一笑,心想,昨天自己的身体才完全“干净”了,今天他就过来,倒是会算曰子。但自己确实也在想着他,心里自然而然生出一份欣喜,眉眼便不由带了春色,身体也微微地热了起来。
进入闺房,这一次关总司令倒没有像以前那样猴急,好整以暇地等着米娅上了茶,退出房间,然后端起茶来,慢慢地品着。
雅克琳微觉诧异:怎么,转了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