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仓胜静和小栗忠顺两个,一下子都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相比满面惊骇的板仓胜静,小栗忠顺先回过神来,喘了口气,艰难地说道:“请问贝子爷,这个消息……呃,可靠吗?”
关卓凡点点头,说道:“相当可靠。我估计,过个一天两天,京都方面,就会给两位老中大人送来确信。”
板仓胜静颤声说道:“天皇陛下身子一向康健……”
话一出口,自知失言,立即打住。
关卓凡却毫不避忌,说道:“不错,正是暴崩。而且,大行皇帝崩逝后,出自宫中、流传于京都的,还有另外一条消息。”
板仓胜静和小栗忠顺对视一眼,小栗忠顺说道:“请贝子爷明示。”
关卓凡缓缓说道:“说是因为大行皇帝颁下了讨幕密诏,德川将军恼羞成怒,乃下令庆喜大人毒弑大行皇帝。”
板仓胜静和小栗忠顺大吃一惊,板仓胜静上下牙打战,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这怎么可能?哪有此事?这,这……”
小栗忠顺反应要快得多,脑子中灵光闪过,大声说道:“这是矫诏之人的阴谋!这……必是贼子矫诏于前,谋弑于后,嫁祸幕府!”
关卓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小栗忠顺,点了点头,说道:“小栗大人所言甚是。大行皇帝一向支持‘公武合体’,也支持幕府讨伐长逆。如今形势,有人以为不去大行皇帝不足以自保。乃狗急跳墙。毒弑君上——之前的矫诏。不过是一个引子,引出指控幕府弑君的滔天浪头!”
关卓凡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是一个连环套,既嫁祸幕府,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也指望新帝登基后,改弦易辙,中止长州征伐。嗯。也许不需要等到新帝登基,现在就已经有人跳了出来,说:国丧期间,兵戈不宜,朝廷应该下诏撤军。”
小栗忠顺的反应确实快,离座跪下,高声说道:“全靠贝子爷主持大局!”
板仓胜静愣了一愣,也随之离座跪下,嘴里喃喃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关卓凡点了点头,说道:“除逆扶顺。关某义不容辞。两位大人请起,咱们从长计议。”
板仓胜静和小栗忠顺归坐后。关卓凡说道:“新帝不日登基,请问两位大人,这位太子,为人如何呀?”
身为臣子,怎么好臧否即将登基的皇帝?板仓胜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栗忠顺却听出关贝子的语气中,对新帝并不是很客气,心中微动,说道:“十六岁的孩子,有主见得很!大行皇帝支持‘公武合体’,宫中有传言说,太子殿下对此似乎不以为然。”
这几句话说得比关卓凡还不客气。既叫准皇帝做“孩子”,还隐指他和大行皇帝父子不睦。这都是极犯忌讳的话,对景的时候,完全可以被人安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但小栗忠顺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