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太后临幸荣安公主府,果真“一切比照圣母皇太后临幸敦柔公主府”,一个模子倒出来一般:
军机“叫起”,为给母后皇太后临幸荣安固伦公主府留足时间,除了最紧要的政务,其余事项,都不在当天研议。军机之后,亦不安排其他的“起”。
巳初刚过,便散了早朝,母后皇太后回到钟粹宫,更衣补妆,起驾荣安公主府。
轩亲王自任“扈从大臣”。
敦柔公主府在皇城根儿的东北角,荣安公主府在皇城根儿的东南角,二者的位置,南北在一条直线上,东西的方位,则几乎是“对等”的。銮驾出紫禁城东华门,再出皇城东安门,右折南下,贴着皇城根儿,一路直行。
这段路,亦由步军统领衙门负责警跸。带队的,依然是步军统领衙门左翼总兵阿尔哈图——同圣母皇太后临幸敦柔公主府那一次一样,阿尔哈图亲自在东安门外站班。
接近敦柔公主府半箭之地,警跸的差使,一般的由步军统领衙门换成了轩军近卫团。
公主府里边的局面,好像一座兵营:从大门到垂花门,从银安♀dǐng♀diǎn♀小♀说,.⊥.o£殿到后花园,每一路口、每一门口,皆有轩军近卫团士兵把守。满府执事,都奉有严令:除公主贴身的嬷嬷和侍女,其余人等,一律不许随意走动。
这个画面,也是熟悉的很呐。
如此安排,大出荣安公主的意外,她偷偷地对丈夫说:“这般森严肃杀的。会不会……有些小心过逾了?皇额娘看了。会不会。呃,有diǎn儿……心障?”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如此布置,就是奉了懿旨的。”
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后……大约有极机密紧要的事情要交代。”
“啊!……”
荣安公主深深diǎn头,脸上露出了微微紧张的神情。不再说什么了。
事实上,慈安进入府中,看到了“这般森严肃杀的”,亦是颇出意外,确实是有一diǎn儿“心障”的。
她说是“一切比照圣母皇太后临幸敦柔公主府”,但是,“圣母皇太后临幸敦柔公主府”,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她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没有想到。里里外外,竟戒备森严至此。简直可说是……如临大敌!
还有,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轩军士兵。
之前,她唯一一次见到轩军士兵,是慈禧赴天津阅兵,她携小皇帝,出午门送行。不过,那一次,轩军近卫团的骑兵,在午门外广场列队,距慈安的距离还远着,兼之彼时天色微曙,光线比较昏暗,其实是看不大清楚的。
这次不同了,距离最近的时候,不过咫尺之遥。
轩军士兵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她从所未见的精气神儿,这种精气神儿,透着一股无可言喻的煞气和傲气,这些,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亦在无形中加重了她的“心障”。
慈安不由心中嘀咕:这些,到底是关卓凡揣摩慈意,“用力过猛”,还是,呃,“她”去敦妞儿家的时候,也是如此安排、布置?如果是的话,那么,为了什么原因,要戒备森严至如此地步呢?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和“他”,必然有极机密的话要说,有极机密的事要做,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绝不可以泄露一丝儿风声出去的。
哼,我果然没有猜错!
这些念头,只能在脑子里转,脸上一丝儿也不能显露出来,丽贵太妃和荣安公主母女,已经满面笑容地在“跪迎”了。
“地上怪凉的,快起来,快起来!”
慈安伸出手去“虚扶”,“搀”起了丽贵太妃和荣安公主。
然后,她左手握住荣安公主的手,右手握住丽贵太妃的手,左看右看,连声说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