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尼亚孜极口否认,说实情刚好相反,他劝谏过哈比布拉要小心阿古柏的,可惜哈比布拉不纳;他接受阿古柏的伪职,则实在是为了父老乡亲如果叫浩罕人来做和田的伯克,和田人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后来,胡里伯克认为阿古柏有意废长立幼,乃先下手为强,交通阿古柏的一个宠妃,鸩弑乃父这个宠妃,就是热娜古丽。”
听到这儿,皇帝不由轻轻的“啊”了一声。
“下毒的过程,十分顺利,”关卓凡说道,“没有想到的是,阿古柏体气极壮,虽然喝了毒酒,却不即便死,只是辗转,于是,热娜古丽拿一条白绫,环住了阿古柏的脖子,死命勒紧,阿古柏挣扎片刻,终于毙命。”
皇帝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再说尼亚孜那头,”关卓凡说道,“西征大军南下,库车反正,派人联络和田,游说尼亚孜起事,尼亚孜鼠两端,库车使者无功而返,可是,库车、和田两家私下来往的消息,却被伯克胡里侦知了,他亲率大军讨伐和田,尼亚孜自知不敌,没等浩罕兵进入和田,便弃城而去,穿过大沙漠,投奔库车。”
“西征大军攻入喀什噶尔,伯克胡里仓皇溃逃,跑路之前,他还想着要带上一个人就是热娜古丽。只是,他实在想不到的是,见了热娜古丽,热娜古丽非但不肯和他一起走,反而当胸给了他一枪伯克胡里就此毙命。”
皇帝第又“啊”了一声,脸都变过了。
过了片刻,颤声说道:“就是说……阿古柏、伯克胡里,都是她……亲手杀掉的?”
“不错!”
餐桌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皇帝低声说道:“这个女人,可真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滞了一滞,轻轻叹了口气,“唉……”
“热娜古丽对展东禄说,”关卓凡说道,“新疆是她的伤心地,她在新疆,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她不能再呆在新疆了。”
“所以……要送到北京来?”
“是。”
顿了顿,关卓凡继续说道,“那个尼亚孜呢,则说自己欣慕圣化,请求入京朝圣,言下之意是很明白的他也不能呆在新疆。”
“这倒是实情,维吾尔人、尤其是和田人,皆目尼亚孜为维奸,如果他留在新疆,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同族的手里。”
“尼某不但附逆,而且,如果背主求荣之事是真的,品行亦十分卑劣,可是,他到底有一个主动投奔库车的动作摆在那里,不能不算他反正。展东禄、左宗棠,都不晓得拿他怎么办好,只好也送来北京再说了。”
“这是一个小人,皇上不必去理他了;要理的,是热娜古丽皇上想见她么?”
皇帝犹豫了一下,怯怯的说道:“这个女人,太……厉害了,我……实在有点儿怕见她……”
顿了一顿,叹了口气,“不过,她也实在是可怜……”
说到这儿,抬起头,柔声说道,“我晓得的,见她也好,不见她也好,都有正经的道理,都是国事,你呢,也不必管我想见还是不想见了要我见,我就见。”
关卓凡微笑说道:“难得皇上如此通达八国使臣说的一点儿不错,你一定会成为一位非常英明的皇帝的!”
皇帝嫣然一笑。
“是这样子的,”关卓凡说道,“本来,阿古柏、伯克胡里,前后两元恶,皆为热娜古丽手刃,认真说起来,敉平伪洪福汗国之乱,她是立了大功的,应该予以表彰、奖励,可是,真要表彰、奖励,却有不知如何措手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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