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下属,并没有发觉辅政王的异样,田永敏继续说道,“经过进一步的分析,我们认为,基隆的可能性相对较小,福州船政的可能性相对较大。”
顿一顿,“‘北京东京’舰队若以基隆为目标,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基隆产煤;而打上了基隆煤矿的主意,倒不为将基煤搬回法国国内,而是为了解决舰队可能产生的补给问题。”
“自西贡至中国北方沿海,海途遥远,后勤补给的费用,非常高昂此其一。”
“其二,在越南沿海,‘北京东京’舰队拥有绝对的制海权,可是,进入中国沿海之后,‘绝对’二字,就谈不上了;愈往北,这个‘制海权’,愈是一个‘中法共有’、‘敌我共险’的局面,因此,费用高昂之外,‘北京东京’舰队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其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煤、水、粮三大宗之中,水、粮二宗,前者可以自觅水源,后者之补充,或可通过向沿岸乡民购买或抢掠获得,可是,煤炭,就只能向商行且是大商行购买了。”
狮子插一句:中法既已开战,中国的老百姓还会向敌国的军队售买粮食吗?
呃会的,而且,可能还很主动。
“中法即已宣战,”田永敏继续说道,“中国沿海商港,中国人自己的商行不必说了,就是泰西各国的商行,也几乎没有向‘北京东京’舰队供应煤炭的可能性,就不说必然会引发的激烈的法律和外交纠纷关键是,此举等于公然与中国政府为敌,以后,还怎么在中国做生意呢?”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北京东京’舰队能够在这条漫长的航线上西贡至中国北方沿海占领某个合适的地点,以为可靠的补给点,而这个补给点,又恰恰好产煤的话,那可真是妙之极矣!”
“还真有这样子的地方这就是基隆了!”
“首先,基隆的地理位置,非常‘合适’”
“其一,基隆大致居前述‘漫长的航线’之中央。”
“其二,基隆孤悬海外,中方增援、反攻都十分困难,攻取之后,固守容易如果这个补给点,不在台湾、而是大陆沿海的某个地点的话,法国人就算攻了下来,中方的反攻,源源而至,十有,也是守不住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基隆产煤啊!”
“法国人觊觎基隆,一定已非止一日,不然,‘凯旋号’等二舰自上海南下西贡,何以绕路跑到基隆那样一个小商港去做补给?还刻意弄出了那样大的一个风波来?”
“基于以上缘由,我们认为,在‘舰队决战’之前,若‘北京东京’舰队企图有所斩获,基隆是最有可能的目标之一。”
“不过,虽属‘最有可能’,我们还是认为,法军进攻基隆的可能性,较福州船政为小,这是因为”
“其一,‘攻取’,是要登陆作战的,而‘北京东京’舰队用于登陆作战的兵力,明显不足。”
“其二,‘攻取’之后,还要‘固守’,这样,本就十分匮乏的登陆兵力,又要一分为二;除此之外,还要分出两、三条舰船来”
“萨冈本就嫌‘第一批次’兵力不足,再分兵‘固守’基隆,不是更加捉襟见肘了吗?”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法国人就算将基隆‘攻取’了下来,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以基煤补给舰队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
“基隆的煤,出矿之后,需要进行一定的加工处理,才能够给付客户刚刚出矿的煤,是不能立即入炉燃烧的。”
“我方即便守不住基隆,撤退的时候,也一定会将煤矿的所有关键设备,尽数破坏,绝不会留以资敌。”
“于是,法国人虽‘攻取’了基隆,拿到了煤,然而,却派不上用场。”
“若想将这些煤派上用场,就得从本国或欧洲进口机器这可就不是三、五个月的事情了!兵荒马乱的,不晓得要拖到猴年马月呢?”
“若想进一步恢复整个煤矿的生产,花的气力,就更加大了!”
“到时候,基隆于法国人,真就是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