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那条线,当然是收不了的;要收,只能收亚洲这条线,如是,自己这个远东第一军军长,萨冈这个北京—东京舰队司令,何以措手足呢?难道,两位将军跑到越南来,只是为了旅游不成?就这么灰溜溜的打道回国,岂不成了军界的笑话?
仗如果已经开打,那么,就想收也收不了——你想收,中国人不见得想收啊!
无论如何,都得打了下去——直到分出胜负。
如果取得一、两场胜利,那么,就更有打下去的理由了。
“不论从哪方面说,”萨冈继续说道,语气加重了,“现在都是最好的时机——战机转瞬即逝,咱们可一定得抓住了!”
阿尔诺终于点了头,“好罢——打!”
从交趾支那总督府出来之后,海、陆两位统帅,各自回营,进行布置。
北京—东京舰队的“战前动员会”,就在暂时充作旗舰的“窝尔达号”上召开。
会毕,各舰舰长领命而去,只留下萨冈和“窝尔达号”舰长孤拔。
孤拔——
嗯,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眼熟呢?
“窝尔达号”的舰长,本不是孤拔,而孤拔本也不在印度支那服役——他的服役地点,是新喀里多尼亚——位于大洋洲西南、澳大利亚以东的一个法国殖民地,既如此,又如何辗转到了越南,并做了“窝尔达号”的舰长呢?
越南“有事”之后,“窝尔达号”舰长因病出缺,受命担任北京—东京舰队司令的萨冈,即要求由孤拔接任“窝尔达号”舰长一职。
原因呢,直白的很——在“第二批次”抵埠之前,“窝尔达号”做为“第一批次”吨位最大的舰只,理所当然暂充旗舰,而旗舰舰长、俺在舰队里的主要助手,必须是一个同俺臭味相投的人。
前头说过了,萨冈以海军工程师“弃文就武”,而孤拔出身仿佛,萨、孤二人同毕业于隶属军部的巴黎综合理工大学——正正经经的校友,萨冈为“学长”,孤拔为“学弟”。
新喀里多尼亚在南回归线附近,距离越南并不算近,因此,孤拔以及他带过来的以新喀里多尼亚首府命名的“努美阿号”,可算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这个大杂烩中的其来最远的一支兵了。
“我有一个疑问,”孤拔说道,“是否可请将军开释?”
“当然了,艾雷,”萨冈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孤拔名“艾米雷尔”,“艾雷”是昵称。
“实话实说,将军,”孤拔说道,“初初听说您向巴黎申请‘库隆号’、‘法兰德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次战争,您的思路,同阿尔诺将军是一样的——非有万全之备,不能轻启战衅,没想到——”
打住。
萨冈“哈哈”一笑,“艾雷,抱歉叫你产生了误会!”
顿一顿,“事实上,没有一位指挥官是不想要‘万全之备’的,不过——嗯,我接下来的话,就放在这儿说了,出于我口,入于你耳,不足为第三者道——阿尔诺将军的‘万全之备’,颇有些胶柱鼓瑟,而我的‘万全之备’,乃是因时、因地、因事、因人——越南战场,哪里用得着‘库隆号’、‘法兰德号’这种大吨位的舰只?”
“就是说,”孤拔说道,“‘库隆号’、‘法兰德号’,是用以下一步的中国战场?”
“不错!”
“可是——”孤拔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将军,您真的认为,‘库隆号’、‘法兰德号’这样的舰只,长途跋涉的,从欧洲调至远东之后——”
顿一顿,“还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吗?”
萨冈微微一笑,“我看——够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