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思愕然:这个话古怪!
越南人不济,任谁都晓得的,可是——调整部署就是了呀!
既然已经判定,法国人将把主攻方向由东门、北门改为南门,那么,将南门的越南军队撤了下来,换上中队就是了呀?
至少,由中队、越南军队联合防守南门呀?
何以说什么“是可以将山西攻了下来的”这种怪话?
总不成,山西守军的兵力,已捉襟见肘到没有任何调整的余地了?
不至于吧!
突然,李福思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就轻轻“啊”了一声,随即往前俯了俯身子,压低了声音:
“殿下的意思,是不是……呃,施弃沱灢、弃升龙之故技,这个……诱敌深入?”
“故技重施”不算什么褒义词,不过,你小子的脑袋瓜,倒是转的很快呀!
关卓凡没有直接回答李福思的问题,略一沉吟,说道,“在越南,我军暂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军力量,法军的‘联合舰队’,虽然不伦不类,却也不宜直接与抗,因此,欲重挫‘远东第一军’,就必须将战场设定在‘联合舰队’舰炮所不及之处——”
顿一顿,笑一笑,“山西傍河,‘联合舰队’可直抵城下,不符合这样的要求。”
“啊!”李福思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法国人若‘攻’下了山西,”关卓凡说道,“宣光——北圻西路最紧要之中心城市——便正当其北了。”
顿一顿,狡黠的笑容回到了脸上,“更‘紧要’的是,宣光为越南‘北圻经略使’黄炳炎驻节之地,宣光的守军,全部都是越南人,没有一个中国人。”
李福思微微一怔,随即眼睛大大一亮,“我明白了——法国人既在山西尝到了同越南人‘单独’对阵的甜头,怎么可能抵御住宣光这个更大的诱惑?”
顿一顿,“他们一定会调整原先的战略——原先是想着由东路进入中国的——改东为西,攻下宣光,由西路进入中国!”
“不错!”关卓凡说道,“如是,法国人就真正深入了北圻——”
顿一顿,“宣光虽然也是‘傍河’,可是,所傍者,只是红河的一条支流——明江,而且,其同红河的交汇处,已经接近红河的上游了——”
再一顿,“这条明江,较之红河的主干道,河道狭窄的多,水流也湍急的多——”
打住。
“对!对!”李福思努力回想着越南的地理,“即是说,吨位较大的舰只,是无法进入明江的!”
顿一顿,“如是,法国人的‘联合舰队’,就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
再一顿,舒一口气,“殿下纵横捭阖——高明之至!高明之至!”
事实上,关亲王“高明”的地方,并不止于此,不过,对着普鲁士人,暂时就先说介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