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娣强压心头的震惊，使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隐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却在隐隐颤抖，“阳儿你在说什么？母妃听不懂你的意思。”

祁阳像是受伤的小兽，朝着黄良娣低声嘶吼，“够了！良娣，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你还要继续否认嘛！我说了，我知道燕儿是你的人！我亲眼看到桂嬷嬷和燕儿说话。燕儿是你放在丹阳妹妹身边的奸细！我说得够清楚了嘛！”

“够了！祁阳你给本良娣听好了。本良娣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是同样的话不要再提起第二次，尤其不能让你父王知道。否则你父王定然会直接要了本良娣的命！你听懂了嘛！”黄良娣美眸深深，语气沉沉。

祁阳很愤怒，很伤心！

“原来你知道你做的事情会让父王直接要了你的命！那你为什么要做！当年对大哥你就是这样。你害大哥，我还能理解，毕竟大哥不是你生的。毕竟大哥是皇太孙，他稳稳压在二哥的头上，你想让二哥上位，那就只能除了大哥。可淑仪呢？淑仪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对淑仪下这样的狠手！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祁阳的眼睛渐渐被泪水打湿，眼前一片模糊，但是祁阳觉得更痛的是他的心。

黄良娣一直保持的镇定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狂怒暴躁，“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真的丧尽天良地要害自己的亲女儿吗？我没办法啊！你也看到了，你父王之前是怎么冷落我的。我受了冷落，你们三兄妹能得什么好！淑仪自己都说了，连丹阳这个小贱人都敢踩在她的头上了，你说我能怎么办！你说我可以怎么办！

我要是不尽快想法子令你父王回心转意，以后东宫还有咱们站的地儿嘛！你可知道我在做这决定时，我的心有多痛啊！”

无论是祁阳还是黄良娣，都知道这话是绝对不能传出去，所以哪怕他们的心情都临近崩溃，但他们还是死死控制着音量。但是更难掩其中的悲愤痛苦。

“谁逼着去你害淑仪了？你指使人将淑仪推入水中，你想过淑仪吗？淑仪是个姑娘家，在这大冷的天被推进冰冷冷的水里，你想过淑仪会多么难受吗？你知不知道姑娘家这样很容易留下病根儿！”

黄良娣留下了两行晶莹的泪水，死死咬着苍白的唇瓣，“我是女人，我比你更清楚！但我没法子，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况且我早就安排好一切了。我是绝对不会让淑仪出事的。淑仪一落水，我就让人去救淑仪了。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我不信淑仪会出什么事。不会的，不会的！”

“万一呢！世事无绝对！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什么为了我们。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最起码你没为淑仪想过！淑仪是任性是霸道，她的脾气也不好。但是淑仪有一点很好！淑仪是全心全意相信你这个生母。我都不敢想，淑仪要是知道她的生母居然指使人要害死她，淑仪会有多难过。我知道这些你是不会去想的。你怎么会去想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祁阳眼底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想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乎了无声息的妹妹。祁阳是真的心疼。

“你以为淑仪跟你一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良娣的女儿就不会差！本良娣相信淑仪只要我的苦心，她一定会谅解本良娣的。一定会的！”黄良娣这话不知是说给祁阳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坚定。那个“一定”似乎是要说进她自己的心里。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等淑仪身体好点，你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淑仪。良娣，你敢吗？或者良娣你不愿意，那没事，我可以帮良娣你说。良娣你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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