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沈星柏浑身僵硬, 反应只剩下对着她摇头,从眼神到动作都在说,不要这样。
宁青禾拳头挥过去的瞬间,他才醒了, 眼皮子动也没动, 就接住了男人的手腕, 反手一扭,掀翻了对方, 起身朝着许果的方向走过去。
她却依然不为所动地继续开口“不是辛爱。”
沈星柏怒吼“许果”
无济于事,许果丝毫不受影响,嘴唇一动就说出来“是辛爱的爸爸。”
沈星柏死死地握住楼梯的扶手, 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爆起。
“辛修远对姑妈一往情深, 他应该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宁青禾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白莉的名声差归差, 但提到她的丈夫们,没有人不是夸赞的。她嫁的, 全是深爱自己的男人。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的妈妈,那时就想以后要娶她。”辛先生曾情真意切地向她诉说衷肠。
“一,往, 情,深。”许果喃喃地重复这四个字,“真的对一个人一往情深, 还会对她的女儿下手”
宁青禾整个人都呆立当场, 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说对了, 他就是以死谢罪,他害怕身败名裂,那些钱,是他的补偿。”许果波澜不惊地陈述完毕,“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隐情。”
宁青禾仓皇地愣了半天。
“对不起。”过了很久很久,他说。
“对不起什么”许果似笑非笑,“没想到是这样当然,你只顾着扮演你的英雄,根本不会顾及别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的妈妈,那时就想以后要娶她。”时隔多年,辛先生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萦绕不绝。
那天,他趁着黑夜走进她的房间里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他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
那副痴情无俦、深情款款的模样。她也想了起来,那句话之后还有一句“你长得就像莉莉年轻的时候。”
全部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他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她的小腿和脚踝感受到了他的手,令人反感的粗糙和冰凉。
“莉莉,莉莉”他轻轻地唤着,许果害怕得牙齿直打颤。
那天,白莉不在家,她和朋友通宵麻将,宿在了外边。
“爸爸,是我,你走错房间了。”许果颤抖着说。
他最敬爱的父亲辛先生,当然只能是走错了房间,认错了人。
黑暗中辛先生的脸看上去很可怖,他认真地端详了她“噢是果果啊。”
但他仍旧没有走,握住她的脚掌,手指来回揉捻着,一直一直。
她也一直一直发抖。
他并没有再进一步,仅仅是那个动作,就让她恐惧不已,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在这一天之前,辛先生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完美父亲,她母亲最理想的丈夫。
他离开后的那一整个夜晚,她都开着灯,睁着眼,清醒着直等来了天亮。
“妈妈。”白莉回来后,许果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去找了她,“我可不可以转学去别的地方”
白莉刚经历过通宵,还疲惫得很,她坐在床上打着哈欠“都快高考了宝贝儿,发生什么事啦”
印象里,这是女儿第二次提转学。
许果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坐过去,抱住母亲的腰,悲伤地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身上。
白莉看到女儿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笑了起来。
“这个学校你不是待得挺开心,成天吭哧吭哧学习,嚷嚷着要考纪大吗你说说果果,既然你要好好学习,纪城还有比静安更好的学校吗”
“我要搬去跟奶奶住,”许果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变调,“就在奶奶家旁边的高中读。”
“那是职高啊你这个傻孩子,要跟着你奶奶天天吃苦瓜”白莉被逗乐了,揉着她的小脸,“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跟妈妈说说。”
许果瑟缩着“我,我”
“果果怎么了”这时,辛先生推门走了进来。
后来,他向她解释“昨天我喝醉了。”
他说“我把你当成了莉莉,我太想念你的母亲”
他说“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他说“我们都忘掉这件事,可以吗”
“为什么哭只是解错了一个方程式。”为她补习的沈星柏,猝不及防地看着她汹涌而下的眼泪,困惑道,“是我对你太严厉了吗”
许果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握起了笔“我只是讨厌自己太没用了。”
良久,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头顶,轻拍。
“不要乱说,许果很棒的。”少年柔软的嗓音落在她的心里。
“妈妈,辛先生对你好吗”
“好啊。”
“那你爱他吗”
“人到这个年纪,还讲什么爱呢不过跟他在一起,很安稳就是了,就这样下去也不错。问这种问题,你早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