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鲤轻点了下头,“算是吧。”
齐远道不明白了,“怎么是他?”
顾请鲤抬眸,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观赏着新送到齐物阁的宝贝,放了满满一高柜。
而齐远道和她便隔着这一扇柜子,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走动观赏着这些宝物。
齐远道:“他在朝中可没什么势力,而且也没有争权夺位之心,名声也一般,对你可没一点帮助。”
在齐远道看来,顾青鲤在如今这些呼声高的人中随便人选一个都不成问题。
无论是晋王还是祈王和宣王,如今都在朝中各有势力。
且与朝臣都有紧密联系,亦有门生。
但最后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着实让他想不明白。
顾青鲤拿起一块玉璧,在手中反复观赏。
而架子对面的齐远道眉心都拢了起来,看着顾青鲤这般不紧不慢的模样,更是摸不准顾青鲤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不好么?自己没什么主见的人,才更容易听话呢。”顾青鲤温柔笑着,轻声说。
“朝中无势又如何,朝中之势,也不过是墙头草,见风使舵罢了。 只要有掌舵之人,朝中的势力倒向那边,也从不是如今你所看到的这些说了算。”
明明是从容温和的嗓音,却让齐远道有种背脊发凉的寒意。
难道说,她能轻易控制朝中势力的倒向?
这怎么可能呢?
她再如何心思缜密,手又是如何能伸到朝堂里去?
甚至,能成为,她口中那掌舵之人?
齐远道眯了眯眸,在经过和顾青鲤接触这一段时日,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从不会夸大所言,也不会故弄虚实。
她既然这么说,那么她就有这么说的底气。
“至于名声。” 顾青鲤浅浅笑着,“那便更简单了。”
顾青鲤笑吟吟抬起眸子看向齐远道:“齐公子可有听闻过,前朝有一山匪领兵起义 ,并在短短时间内凝聚了大量势力,更是让民间无数百姓相信他会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
齐远道略微思索,“是有这么一个记载,起义之人叫霍安。据说,霍安出生之时,天上有流星降世,紫光漫天,所以便传说他乃紫微星转世,是真正的帝星。”
顾青鲤抚摸着手中玉璧,“那齐公子觉得呢。”
齐远道是何其聪颖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顾青鲤的意思。
“我明白了。霍安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内收拢民心,拢聚势力,其实只是因为那个紫微星转世的传言。 你的意思是,民之所向,有时候,也不过只是一个契机便能扭转。”
顾青鲤微微一笑, “百姓们其实并不在乎谁在那个位置,他们更多的只想安于现状。只要不流离失所,只要天下太平。而对官场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利益驱动。所以,我选择谁都没有关系。”
因为,她都能让他站在那个位置去。
“可是,你似乎忽略了,皇帝的想法。”齐远道提出疑问。
“谁能坐上那个位置,皇帝最后的旨意可是关键。”
顾青鲤放下手里的玉璧缓缓往前走,齐远道也往前跟了上去。
在顾青鲤坐下之后,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瓶儿为二人斟好了茶水,顾青鲤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轻声道:“若是,他心意的儿子没了呢。”
正要喝茶解解渴的齐远道一口茶水还没吞进去呢就差点给呛到了。
“咳咳咳!”
齐远道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可看到端正娴静喝茶的顾青鲤,从容的好像刚刚那句话就跟她喝茶一样寻常。
她的意思…
“不过,始终是下下策罢了。” 顾青鲤放下茶盏,温柔浅笑,“我不太喜欢见血。”
齐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