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一闪身,来到气绝而亡的两具尸首前,探了探手腕与心脏,又探了探眉心,最终又飘回马上,冲独孤漱溟摇摇头。
独孤漱溟面露戚色,叹道:“厚葬他们罢。”
“殿下,这是冰雪天气,我想带着他们到铁西关,埋到铁西关里。”
“铁西关就算了。”独孤漱溟轻轻摇头:“带他们回京吧,……放到前面的驿站,让朝廷送回去!”
“……是,多谢殿下!”董大同肃然抱拳。
这是将军的待遇,独孤漱溟却给了他们两个寻常神武卫,可谓是厚待。
独孤漱溟道:“他们不要紧了吧?”
“大丈夫马革裹尸,寻常事尔!”董大同缓缓道:“他们明白的。”
独孤漱溟叹一口气:“兵危战险,果然如此!……走吧。”
“是。”董大同沉声点头,抱拳转身回到队伍中。
李澄空与独孤漱溟并辔而行。
“唉……”独孤漱溟轻轻叹息。
“殿下是怨我没出手吧?”
“你其实能阻止他们死的。”
“生死由命,我不可能救所有人。”李澄空摇头道:“分心他顾的话,恐怕……”
独孤漱溟沉默。
她明白李澄空的顾虑,分神救了他们,可能就会被趁虚而入。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救自己,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李澄空其实不是怕分神,是硬下心肠不管。
他深刻明白慈不掌兵之理,自己不是他们的保姆,身为神武卫,连一帮杂兵都对付不了的话,那要来何用?
这正是磨砺他们的机会,如果像上一次自己那般,一人独灭了所有敌人,他们也就废了。
往后什么事都要自己出手了。
他可没有保护这些神武卫的义务。
袁紫烟暗自撇嘴。
她隐隐能猜到李澄空的心思,就是为了磨剑呗,要把这支神武卫小队磨砺出来,再收归己用。
这一场生死之战后,众神武卫精神气势发生明显的变化,变得更沉稳更自信。
少了几分浮躁与狂妄,也少了几分活泼,打打闹闹减少了一大半。
随后的路上,并没有相思楼与碧血神教,只是又经历了四拨冲击,都是不开眼的毛贼,见他们人少,就想依仗人多势众而灭掉他们。
神武卫面对这四拨冲击,沉着应对,皆剿灭来犯之敌,神武卫没再死人,只是伤了几个。
这天傍晚时分,他们停在了一座山脚下,早早就扎下营来,没有继续往前。
再往前十里便是铁西关。
一路走来,神武卫个个风尘仆仆,却精神昂扬,双眼炯炯,无形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转,浑然凝为一体。
经历这数场厮杀,他们已经脱胎换骨,形成了一支真正的军队。
李澄空颇为满意,独孤漱溟也是一样。
董大同对独孤漱溟已经彻底拜服,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彻底投靠。
扎下营来,独孤漱溟的帐篷内灯火通明,李澄空与她正坐着闲聊。
董大同也坐在下首,一起说话。
他们说到了铁西关境内所见,百姓困苦超乎想象,人口凋零也超乎想象。
铁西关境内的镇与小城都透着凋敝衰败。
乡村的人更少,虽没到十室九空的境地,但十室四空还是有的。
铁西关境内贼多如牛毛,只是这些毛贼都经历过厮杀,能感受到神武卫的不好惹,没有贸然上前而已。
这让独孤漱溟的脸色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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