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程恩恩抓了一大把红枣放在书包里,到学校时,发现除了红枣,里面还多了一盒痛经药。
她都不知道是谁塞的,但小粲粲不懂这些,阿姨也不会擅自动她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心头是热的,又有点酸涩,说不清什么滋味。
又到了月考的时间,这次刚好赶上例假,生理痛,程恩恩的状态有点差。上午考完语文,她没力气,对正等她一起去食堂的叶欣和陶佳文说:"你们去吃饭吧,我不饿,想睡会。"
叶欣便道:"那你好好休息。"
反而是陶佳文过来劝:"不饿也要吃饭呀,下午还要考数学呢。走吧,我扶着你走,多少吃一点。"
叶欣把人给拉走:"她不舒服,让她休息吧。"
程恩恩趴着睡觉,虽然穿得挺厚的,半睡半醒间还是觉得冷。教室人少,她抱着手臂蜷缩在位置上,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倒水的声音,很近。她睁开眼睛,瞧见樊祁拿起一只长柄勺,在冒着热气的杯子里搅拌,有药的味道飘出来。
程恩恩还想着他是不是感冒了,迷迷糊糊地,过了阵,听到樊祁叫她:"把这个喝了。"
她愣了愣,才从混沌中恢复清明,坐起来。樊祁将杯子放到她桌子上,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玩手机了。她看着那杯药,顿了顿,视线飘过去,瞄见他桌子上一个药盒——xxx牌痛经颗粒。
"……"
程恩恩的目光忍不住又瞥向樊祁。
他眼睛盯着手机,耳朵却隐隐有一点可疑的红色,被程恩恩看了几秒钟,强撑镇定的语气:"别看了,我第一次买这玩意儿。"
"谢谢你。"程恩恩真心诚意地说。不过……
"我已经吃过药了。"
樊祁沉默了长长的十秒钟,放下手机,眼睛转过来,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高深莫测。
程恩恩被他看得一紧张,以为他生气了:"对、对不起。"
辜负别人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是这种药不能多吃,若是其他的食物,她吃双份也没关系。
樊祁叹了口气,挺郁闷的。这不都是剧本写好的吗,你自己吃药是几个意思?我这个男主不要面子的吗?
他端起药打算去打掉,一转身碰上他的"小弟"。
"怎么喝药呢?你生病了?"
没等樊祁说话,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他桌子的药盒,"哟呵"一声:"痛经颗粒,哎祁哥你还喝这种东西?保胎吗?"
"痛经跟保胎有什么关系傻逼,"另一个人说,"祁哥是来月经了。"
樊祁:"……滚!"
快一点时,叶欣才气喘吁吁跑回教室,手里拎着打包盒。"恩恩,我给你买了粥,喝点热的吧。"
学校食堂中午是不卖粥的,这些只能到校外去买。
打开饭盒,热气将程恩恩的眼眶都熏热了,她对叶欣说谢谢,叶欣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份粥的分量还挺大的,程恩恩都喝完了,胃里暖和了,确实舒服不少。不过趴着睡觉时体温降低,仍然会冷。
刚刚换了个姿势,忽然有什么东西兜头掉上来,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是一件校服外套。她把衣服从头上扒下来,回头。
樊祁正拿着手机,跟后面几个男生一起玩游戏。
几个人玩得很投入,仿佛其他事都与他们无关。不时有人压低声音说:"卧槽卧槽有人过来了,我先躲起来,快来个人救我!"
程恩恩有点纳闷,正要收回视线,一直低着头的樊祁忽然抬眼,对她勾唇一笑。
"……"
程恩恩小声说了句"谢谢"。
今天她说了好多次,代表着她收到的好多份关心。很暖心。
她没推辞,披着那件外套趴下继续睡。
午休结束后,程恩恩和叶欣一块去卫生间,走廊上人不少,叽叽喳喳地在讨论马上要开始的数学考试。
忽然间,有一刹那的寂静,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和更热烈的喧哗。
"卧槽,谁的车这么牛逼,就这么直接开进来?"
"能不牛逼吗,宾利啊,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
对热闹无动于衷的程恩恩因为"宾利"二字吊起了精神。她人生中见过的宾利屈指可数,准确来说,也就江与城那一辆,所以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联想。
她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从趴在栏杆的一排人墙中找到一个空隙,往楼下瞄了眼。
宾利的这个车速在校园中堪称蛮横,在楼前强势刹车,紧接着,后座车门开启,一条长腿迈出,江与城下车,视线一抬,精准地落在程恩恩的方向。然后,招了下手。
他的表情与平常无异,但程恩恩在他眼中读到了一丝凝重,立刻跑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让他连三个小时后放学都等不及,特地跑过来这一趟。
她一口气跑到江与城跟前:"江叔叔,什么事啊?"
两人站在众人围观的视线中央,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江与城无声而沉稳地立在那里,气场很能镇得住场。只是开口的声线低沉:
"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