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向餐厅,落了座,江与城转向那边还在打闹的三个人:“过来吃饭。”
乱成一团的三个人停下,江一行把被江峙捉住按在沙发上挠痒痒、笑得满脸泪的江小粲救出来,抱去洗手。
江小粲洗完,跑回来往程恩恩腿上一趴,开始呜呜呜:“二哥又欺负粲宝儿。”
江峙在对面拉开椅子:“是你技不如人,我给没给你机会投降?”
江小粲哼哼唧唧不服气,程恩恩忽然抬起头说:“二哥还偷我作业。”
八个人顿时齐齐向“偷作业贼”看过去。尤其是江与城,视线轻飘飘的,却似有重量。
搁以前程恩恩是绝对不会说的,毕竟寄人篱下,告主人家孩子的状,只会让别人嫌弃自己而已。
不过今天竟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不担心大家会因此和她生出嫌隙,大概是……大概是知道江与城会为她撑腰吧。
说完看江峙吃瘪,还偷乐。
“哇,”江小粲夸张道,“二哥真的是太过分惹。”
江一行喝着鱼汤,堂堂一个业界知名律师,毫无包袱地跟小朋友学舌:“太过分惹。”
“……惹什么惹,你们是惹惹精吗。”江峙啧了一声,“小婶婶,你就这样出卖了我们的革命友谊,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称呼让程恩恩一愣,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恼,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感觉自己热得都快要冒烟了。
连着被叫了了两次“婶婶”,她脸皮薄禁不住这种玩笑,又气又恼地瞪他一眼。
许明兰明白过来,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呢,昨天那么用功。得,现在还会骗我了。”
“我还不是为了四叔的幸福着想。”江峙摇头叹息,“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他四叔没搭理他,只是体贴周到地帮闷头喝汤以掩饰脸红的程恩恩夹菜,还旁若无人地用指背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蹭了蹭。
江家亲戚众多,初一一波一波来拜年的,年年都热闹忙碌。不过二老听说江与城要带程恩恩跟江小粲去看电影,都没阻拦。
“出去转转也好,带恩恩好好放松一下,你也难得休息。家里有你大哥跟一行在呢,不用担心。”许明兰叮嘱,“给恩恩和小粲拿条围巾,今个儿外头冷,当心别感冒。”
江小粲立刻跑上去拿围巾,下来时见客厅里已经没有他爹妈的身影,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嗷嗷喊着追出去。
爬上车,便见两人并排坐着,程恩恩脸红得不得了。
“小恩恩,你的脸今天很喜庆。”江小粲说。
“……”程恩恩顿时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年初一的滨江路商区热闹非凡,塞车严重,江小粲在路口就拉着程恩恩先下车,跑去买冰淇淋。
他最想吃的那家冰淇淋店声名在外,慕名而来的人众多,在店前排了长长的队。,两个人站在店门口,往遥远的队伍末端望去。
两分钟后。
“我们吃别的吧。”程恩恩说。
江小粲:“走。”
在另外一家店买了两支蛋卷,两人并排坐在路边长椅上,等江与城过来。
冬天吃冰淇淋是个挑战,冰的人牙疼,江小粲每吃一口就嗷一声,程恩恩也没好到哪里,吃一口,要含在嘴里化半天,才敢吞下去。
五分钟后江与城到达,她手中的冰淇淋才刚刚咬掉三分之一个金字塔。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大衣,里头搭黑色高领衫,跟平日截然不同的风格。
这个颜色的大衣,男士很少有人敢穿,也很难穿出气质,但他身形挺拔修长,完美衣架子的身材完全撑得起,黑社会的气息也被贵公子风取代。
跟他一块出门时没觉出什么,这会儿坐在路边,和其他路人一起看着他脚步如风地走来,一时间如同在看T台秀。
程恩恩就算不刻意留意,也能看到不少女孩子甚至男孩子频频回头,背后还有人小声议论:“卧槽看那儿看那儿,真鸡儿帅!手机呢快拍啊!”
“我爸比今天好骚包啊。”江小爷舔着冰淇淋发表评论。
“……”程恩恩噗嗤一声笑出来,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说:“你们同款啊。”
他发现江叔叔这人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表面上一副黑社会大哥的迫人风范,其实暗地里有一柜子的亲子装。
“我不一样。”江小爷理直气壮,“我天生就这么帅。”
江与城对其他人的目光浑不在意,走到跟前,将程恩恩脑袋上歪了一丢丢的毛线帽子理正。
“还要逛一逛吗?”
原本是想逛的,但这会儿程恩恩飞快摇头。
他今天太招眼了。这里满大街都是女孩子呢。
程恩恩跟江小粲一块起身——很凑巧,她今天穿的也是白色,长款的羽绒服,三个人走在一起,又是一家三口的配置。
只听背后又传来一声:“卧槽……”不同于刚才的惊叹,这次充满懊恼,“哎!有主了,还有孩子了。”
程恩恩因为这个误会,举着手里的冰淇淋,短暂地凌乱了几秒钟。
江与城扫了眼:“给我尝尝。”
说着不等她反应,握住她的手,低下头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程恩恩几乎能感觉到,聚集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那道背后音又响起来,很是悲愤:“大庭广众屠狗,恶熏!”
她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是哪个女孩子,江与城揽过她:“走吧。”
商场里面暖和极了,看电影的人不少,VIP厅相对安静,舒适的可调节式沙发座椅。三个人的座位,程恩恩原本坐在最里头,江小粲坐中间,后来不知跟江与城偷偷交流了什么,起身以前面人太高被挡到为由,和她换了座位。
江与城的视线看着荧屏,程恩恩也没多想。
贺岁片多是欢乐逗趣的,江小粲是个既懂事又容易快乐的小孩儿,全程嘎嘎嘎嘎看得很开心。程恩恩也不时嘿嘿乐。
另一边的江与城笑点就很高了,从开始到半场,一次都没笑过。
为什么是到半场?
因为,半场时,程恩恩放在扶手的右手忽然被他拉起,握住,然后十指交扣。
掌心贴着掌心,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程恩恩越来越热,手心都开始冒汗。
她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笑点。
过了一阵,他突然靠近,似乎是有话要说。
程恩恩本就一直偷偷用余光留意他,见状配合地将耳朵凑过去。
可是耳边迟迟没有声音,她疑惑地转头,对上江与城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一刻的距离很近,黑暗中,她能看清他眼底暗涌的光。
像被烫到,她反射性就想逃,可江与城没有给她机会,在她躲开的前一秒,捏住她的下巴。
他要吻她了吗?程恩恩脸红心跳地想。
然而,江与城只是那样捏着她,不许她动,自己也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已经让程恩恩有些抵挡不住,呼吸的频率都乱了。坚持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开口,“江叔叔……”
江与城就在那一刹那,毫无预兆地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喊,就没人给我评论了吗?QAQ你们挥下手,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人在。
——感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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