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国君的好处便再次显露出来。以往的国君即位,王后不提,光是其他的姬妾夫人们也是要花费不少的胭脂行头钱。
尤其是之前的国君姜又是个重享受的,国库的大半金交给了强国以讨欢心,而剩下的则被国君姜挥霍一空。
到了雅伦女王这里,却一下子从简了。国君先前的姬妾都被迁入了静园“颐养天年”,每日不过饱足餐饭,想要珠光宝气是不可能了。
若是有耐不住寂寞的,想要改嫁,便可离园而去,却不可再享受国库的奉养。
结果王庭仔细算起来,只有女国君与小公子两人的奉养而已。就连伺候她们的女官侍女们也照比以前的王宫大大削减了。
这削减了的开支,全被姜秀润拿来增强波国的兵力了。
那些个年代久远,已经生锈的铠甲剑戟都要替换,只是勉强凑够了军费,却还要大批购入生铁才行。
这生铁是被齐朝垄断的,姬无疆倒是有门路购入一些,但是数量却是不够,只好再寻些工匠注入些铜水,也能顶替些时日。
到了秋季时,小宝鲤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套在凤离梧送来的木车里咕噜咕噜地走。
而波国的第一批大米已经销往临近诸国,换来的粟米堆满仓廪,波国的粮食危困大大缓解。
不过更让姜秀润在意的却是周遭诸国的动向。
梁国最近很是麻烦缠身,先前它一家独大,不断扩充领土,平白占去了许多的土地,只是不知为何,梁地的匪患最近闹得甚是厉害。
梁国这几年虽然粮食丰收,却因为官吏赋税苛重,百姓不见实惠。加之先前跟齐国斗法,有些伤了根本,想要征敛周遭的小国,又受了齐朝的威胁。
只能转过头来,加重百姓的赋税度过难关。
这样一来,民怨激增,盗匪横生,其中一个贼首竟然挂着安息国王子的名义,自封安息王,扬言要收复失地,带着揭竿而起的灾民在梁地闹得是沸沸扬扬。
梁国动乱,波国自然能高枕无忧,安心看着笑话。
可是姜秀润听到了“安息”二字,不能不起疑心。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冒出过什么安息王,若是几个农夫起了叛离之心,也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闹得风生水起。
据姬无疆安插在梁国的探子回报,那些个叛贼手中的兵器都是纯度甚高的精铁打造,而且统兵之人似乎是个老行伍,行兵布阵颇有章法,与梁国大军打得是有来有往,毫不逊色。
姜秀润根据各处得来的信息,判断出这些个叛贼的实力就算不及齐梁的精锐,却是比波国刚更新过器械,不停操练的兵马还要强上几分。若是这场叛乱发生在波国,那波国怕是已经灭亡了。
梁国起初并未重视这些个叛军,一些耕地的老农强又能强到哪里,也未起大军,只让州郡自行派兵镇压叛乱。哪想到这些叛兵战力颇高,兵甲器械齐全,三败州郡派来镇压的大军。待州郡惊觉这些叛兵并不简单,非是普通的农夫百姓时,已经无力回天,被叛兵重重围住了郡城。更有城中的内应,趁叛兵攻城时突袭城门,放了叛兵进城,结果郡城仅三日便被攻克。
梁王这时也有些慌了神,连忙调派精锐大军前去围剿。但精锐大军出征却是比地方军队麻烦许多,大军调配,粮草的征集护送都需时日。待得大军准备完毕,赶到地方时,叛军已经一鼓作气又攻下两郡,占领了安息城,并成立了安息国。
双方大战数场,却是各有胜负。叛军固然冲不破梁国精锐大军的拦截,但精锐大军也未将叛军占领的州郡收复。
梁王本准备调集更多精锐一举战胜叛军,却得到消息齐军似有异动,不久就陈兵边界。梁王不得不将剩余精锐皆派往边界,以防齐国攻打。结果齐军在边界停驻,既不攻打,也不后退,将梁国的精锐拖在了边界。
梁国和叛军谁也奈何不得谁,只能僵持在那里,暂时划江而治,互不相干。
就在梁国战火方歇之际,姜秀润终于收到了大齐圣武帝凤离梧的亲笔书信素馨的锦囊,里面夹着的上好的绢帕,掏出来时,都透着一股子淡香。
便是洛安城里最风流的浪荡子惯用的手段,处处透着殷勤小意,只是书信上的字倒是言简意赅“中秋十五,故人端阳楼恭候。”
姜秀润看了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掩上书信。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费心去验证字迹的真假因为这封信便是十足的个疯子所写,字字透着不顾一切的猖狂,如假包换
只因为她一句安息城相见的戏言,他便无所不用其极,掀动了梁国的一场内乱,生生鼓捣出了一个安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