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宫关系错综复杂,但这救命之恩是真的,这感激之情,也是真的。更何况,太子妃是太子的福晋,与自己并无‘竞争’关系,日后太子登基,自己与自己的孩儿,还是要依仗太子与太子妃的。所以,密妃对太子妃是亲亲热热的。
“是妾身的不好,”密妃擦了擦眼边的泪,重新展露笑颜,“妾身还未恭喜娘娘,恭喜娘娘有孕,必能为我大清诞下龙儿。”
“承密妃娘娘吉言。”绾绾笑着应答了。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
这时,却是有一个宫女,通报惠妃娘娘来了。
绾绾不语,密妃连忙说,“惠妃娘娘应该是过来调查妾身被推倒一事的。”密妃解释道,“不瞒娘娘说,其实当初妾身摔倒,是有感觉到有人推搡。妾身把此事告知处理宫务的娘娘,想来如今掌事的,便是惠妃娘娘。”
德妃沉寂,宜妃惹上奢靡的名声不出宫,荣妃本身便低调,这独掌后宫的,不就只剩惠妃了么。
“密妃娘娘可有看到那个人的容貌?”绾绾问。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女子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怀孕的宫妃便是最大的靶子。想来绾绾还是有些庆幸,自己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便是
毓庆宫的女主人,别人也不敢轻视自己。
密妃摇了摇头,“妾身只看到那个人穿着粉色衣裳罢。”
很快,惠妃便进来了。
“太子妃娘娘安。”惠妃进来后,便向绾绾问好。
“惠妃娘娘安。”绾绾神色淡淡,也是回应了。大阿哥给太子挖陷阱,争斗愈演愈烈,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摆上了台面,作为大阿哥生母的惠妃,与作为太子福晋的太子妃,关系自然也是冷了下来。但不管怎么冷,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
然后密妃又是给惠妃请安。
“密妃受苦了,”惠妃过来,也是为了安慰密妃,她对密妃也是存有拉拢之心的,毕竟,现在密妃是最为受宠的宫妃之一,还孕育有皇子。虽说有她在圣上身边,不能说是能改变圣上的想法,但这床边风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惠妃如今已经不再计较什么宠爱,她要的,便是权势,便是为大阿哥创造有利的条件。若是密妃能在圣上面前说一两句太子的不好,说不定,便能在圣上心里留下一个太子不好的刺儿。若是密妃能在圣上面前说一两句大阿哥的好,或许圣上便能更加重视大阿哥。
“密妃被推搡一事,本宫已在调查,只是,这宜妃娘娘生辰里,穿粉色衣裳的人并不少,本宫已经是派人记录在场之人的说法,力求还原当时众人的位置,相信很快便能有结果了。密妃安心养胎便是。”
她又是接着说,“有什么不足的,本宫立马差人送来,有哪个奴仆做得不好,本宫立马给你换了。有什么东西,都可以与本宫说,本宫一定满足你。”惠妃‘慈祥’地说。
“是,娘娘。”密妃对惠妃也很是感激,她自然是听到风声,说是这场动/乱是大阿哥那边闹出来的,为的是把太子拉下。对于惠妃和大福晋一同缺席宜妃生辰宴一事,密妃也是心有疑惑,但没有证据,密妃也不好下结论。更何况,出事以来,惠妃也是对自己多有照顾,密妃心中对惠妃的那一点隔阂,也是被惠妃的嘘寒问暖给消除了。
看着惠妃如此压下身段,如此恭维一个她曾经看不起的妃嫔,绾绾也是笑了。惠妃故意在绾绾面前,与密妃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还冷落绾绾,便好像是在告诉绾绾,‘瞧,虽然你是救了密妃,但密妃还是与本宫最好,不管是六宫宫务,还是其他的,与本宫比,你还是年轻,还差得远呢’。
绾绾看着这一切,不说话,只是笑笑,密妃也是有些招架不住惠妃的热情,显得有些尴尬。
说了一会儿话,绾绾便告辞了。在临走出房门的时候,她无意间说了,“本宫宫里有一个小宫女,最是会治痛风头痛,不知惠妃娘娘是否需要?”
惠妃听了太子妃这没头没脑的话,便是有些生气,平白无事的,竟然要送自己一个会治痛风头痛的宫女,这不就是在咒自己有病吗!难不成自己刺激太子妃太过,这太子妃竟然口出狂言?
“太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惠妃皱着眉头,不悦地说,她的声音都冷了下来。密妃也是有些愣住了,在宫中,像这样平白送药送医女的行为,可是大忌。宫中的人最是注重身体,当面咒别人得病,可是一件万万不能的大事。
密妃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但绾绾却是笑了笑,她挑了挑眉,“惠妃娘娘在宜妃娘娘生辰当日,不就是说痛风头痛,所以缺席的么?”
绾绾用手整了整自个儿头上的金步摇,再接着说,“怎么了,才过了两日,惠妃娘娘这就不记得了?看来娘娘是有什么神药,平日里会持续多日的痛风,倒是能一下子便治好了。”绾绾笑了,“如此看来,娘娘也是不需要本宫这个宫女的,毓庆宫还有宫务,本宫便是先行一步了。”绾绾也没给惠妃解释的机会,她便是盈盈翩然地走了。
惠妃当即便如被人当头一击。密妃也是反应过来了,才过两日,又怎么会忘记之前的头痛,原来痛风头痛只是借口!原来惠妃与大福晋缺席宜妃生辰宴,真是有目的的!原来害自己受了这么大苦难,还害得自己的孩儿可能会早产的罪恢祸首,便是这个一直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