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占看自己的妻子竟然擅自出来, 也是怒了,“你这个无知妇孺, 还不快快回去!这里也是你可以进来的吗!”高占生气地对自己的妻子说。
就如高占所说,他的妻子确实是索额图夫人身边的婢女。堂堂一个朝廷大官, 正妻却曾经是别人家的一个婢女, 这完全就戳中了高占心中的自卑。
别人面上不说, 但在背地里还不定会怎么耻笑自己呢。高占从来都不喜这个‘婢女正妻’, 他也从来都不会带同僚回家聚会,也从来都不会向他人谈论自己的这个夫人。
他是看不起他这个夫人的, 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下等奴才, 又怎么配得上自己。如果不是有索额图压着,他根本就不会迎娶这个奴才, 更是早就休了她了。
可是听听, 这个奴才如今, 竟然胆敢公然在圣上面前说要和离,简直就是要反了天了!
那边高占在生气着, 但他的夫人却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就又说了。
“启禀圣上, 妾身陈氏乃高占的原配正妻。妾身本是索大人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因为老爷和夫人看重高占,所以才将妾身许配给高占。”陈氏激动地说了。
“高占说妾身出身卑贱,”陈氏说着‘卑贱’的这个词,但她却是昂首挺胸的,“是, 妾身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妾身也曾经做过婢女,但是,但是你这个高占,又高贵到哪里去呢!”陈氏突然指向了高占。
“哼,”陈氏冷笑了一声,“虽然你发迹后,老爷曾因为顾及你的面子,而把你在索府中为奴的过往抹掉,但是,这可并不代表,你就成了你口中‘家境贫寒,但一心向学’的寒门学子。”
“你读书可从来都不‘寒’,老爷大方,见你读书有几分机灵,不仅不用你做工,还每月都给你银钱供你读书,赫舍里家的学堂和藏书,你可没少利用。和那些真正靠着自己的寒门学子相比,你不过是一个吸附在高门的寄生虫而已!”陈氏越说越大声。
但是,陈氏的这一番却彻底戳中了高占,高占也顾不得别的,冲过去,一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陈氏被高占的这一巴掌打中,她被打到地上,嘴角甚至都出血了。
“你好大的胆子!”索额图不是个好脾气的,他看到高占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殴打自己这边的人,便是一脚踢了过去,又把高占踢翻了。
高占这次是真的被索额图踢伤,他不断咳嗽着,这次倒不是装的。
“不过是索府的一条狗,你自然是向着索府的。我高占早就把当初欠的银钱还清了,我与索额图早就两清了!”高占大声说着。他的府邸这么寒酸,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确实,自从高占发迹后,他就把钱攒起来还给索额图了。
“你…”索额图听到高占的这话,却是气急。索额图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他收受下边人的孝敬银子也是有的。高占给他送的那点银子,他还看不上眼呢,不过是看在高占是他的家奴的份上,才给个面子收下罢,又哪里能知道这竟然是高占的‘绝交银’。
当然,索额图也不好说他以为那些银子是孝敬银子,所以也就只能恨恨地瞪着高占。
陈氏这个时候却说话了,“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老爷会稀罕你那点银子吗?老爷给了你这么多资源,就为了你还的那点银子?”陈氏嗤笑地说着,她与高占一场夫妻多年,她早就把高占看透了,这个人就是一个自欺欺人,既高傲又自卑,还不知感恩的浑人。
“你以为,没有老爷的栽培,就凭你一个奴仆之子,你能够遇到圣上吗,你能够得到圣上的重用吗?你不过是个过河拆桥的混账!”陈氏甚至吼了出来。
“你闭嘴!”高占听到陈氏的话,他又冲了上去,举起手,就又要扇陈氏巴掌了。
“放肆!”圣上终于说话了,这么半天,他也是大致看清了高占这个人。在一开始遇到圣上的时候,高占并没有提及他是索额图家奴的身份,只是提到过索额图曾经资助过自己读书。并且,高占还着重说了他已经还清了索额图的银子。
想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掩盖罢。对对自己有恩之人尚且如此,他对国家,对自己,又会忠心到哪里去呢。圣上皱了皱眉头,他明显是对高占表示不悦了。幸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幸而自己还未重用他,不然可就让小人得逞了。
“在朕的面前,又哪里容得你放肆。”圣上又说了。
高占见圣上对自己不满了,这下子就更加怨恨陈氏了,“圣上英明,所谓三纲五常,这个陈氏明明是臣的夫人,却一心向着索府,她这是明显违背了女德啊。”高占见不能再在‘自己受过索额图恩惠’这个话题上深挖下去,就直接把炮火对准了陈氏。
谁知,陈氏听到高占这么说,又有话说了,“禀报圣上,妾身也是冤啊。高占看不起妾身,自从成亲第一天圆房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妾身了。妾身和高占之间,根本就算不得是夫妻。”
陈氏看了看那个被众人遗忘的白衣女子,“高占他在外面可不只这一个女子,只不过这个女子怀孕了,他才这么急急忙忙,偷偷摸摸地迎进来。”
那个白衣女子不过是一个瘦马,勾引男人她可以,但面对这样的纷争,她可被吓坏了。自出现纷争起,这个白衣女子就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