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请陆蕴和陆藉,要把其他人关在门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陆蕴笑道:“你们看,我都说天玄门小气了,只请我们喝,不请我们的朋友喝,难道天玄门只多出了两只杯子不成。”
陆藉暗自皱了下眉头,到现在为止他还未说过话,此刻却想拍陆蕴一脑门。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什么朋友,怎么能把这些人说成是青城派的朋友。
他怕陆蕴再说错,只好截住陆蕴的话头:“柳掌门,喝喜酒是后事,待把前事了一了,我们再慢慢把酒言欢不迟。”
柳长烟忍不住了:“今日是我天玄门大喜之日,这就是今日的正事,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后事前事。”
“你没有,这些武林同道们却有,”陆藉飘了身边的人一眼,又看向天玄门的一众人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道:“碧水宫陈妖何在,还请天玄门把她交出来,这里的武林同道有许多事情要与她了一了。”
周梨看向哥舒似情,哥舒似情本来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现在知道了这些人是冲着陈妖而来,眼神变了变。
从青城派到天玄门也有好几日路程,看来这些人早有预谋,他们肯定很早就上路了,就等着在大喜之日来找晦气。
陆藉说完,身边的武林人士皆开口道:“对!叫陈妖出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与那妖女做个了断!”
柳长烟打断他们:“你们要找陈秀秀说什么,都可以直接与我说,我是她的夫君,要做什么了断,就由我代劳。”
“不错,”柳明轩不紧不慢地接口:“如今陈秀秀已与我天玄门联姻,就是我天玄门的人,各位要说什么做什么,和我们父子说也是一样的。”
那些人拧起眉宇,表情又是愤恨又是古怪,声音却集体低了一点。
天玄门怎么说也是六大派之一,不容小觑,柳明轩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走出去谁不卖他个面子。
陆蕴看他们怂了,在柳明轩面前竟然大气不敢出,颇觉这些人没用得很,他高声道:“谁要和你们父子了断,事情是陈妖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以前欺负人的时候这么厉害,现在做起缩头乌龟了?让陈妖给我滚出来!”
他还要继续再骂上那妖女几句,把她逼出来,舌头突然一麻,整个人都软了软,幸好陆藉在身边扶住了他。
陆藉一看他脸上已变作青紫,不由大惊。
周梨连忙回头,发现哥舒似情已不在她身边了,江重雪轻轻一指,她才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靠近柳明轩的位置旁,整个人因为背光而不太明显。
周梨低声道:“毒得好。正好可以借此让他们把解药也交出来。”
江重雪也觉毒得好,不过他道:“我看柳门主不是这样想。”
周梨看到柳明轩果然脸色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
周梨的想法是正常的想法,但柳明轩是一门之主,他比周梨要考量的东西多的多。
原本对方欺上门来下毒毁匾,是他们有错在先,但如果哥舒似情下了毒,会惹得对方暴怒,到时恐怕会闹得更大。
陆藉注意到了哥舒似情,怒斥道:“把解药交出来!”
天玄门内的众人皆道:“你们先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陆藉沉声,“我们根本没有下毒,别想让我们背黑锅!哥舒似情,快把解药给我!”
天玄门一众人道:“下毒毁匾,青城派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这就是名门正派做出来的事情?!”
“胡说八道!”陆藉眼睛都发赤了,大概陆蕴在他怀里发抖,让他异常暴躁,“我们不过是来找陈妖讨个说法,何曾下毒!何曾毁匾!”
陆蕴脸色铁青,仿佛快要死掉的样子,他一向怕死得很,快要哭出来了。
哥舒似情却对这兄弟的爆喝视若无睹,他想到了方才在黑暗中与他过了两招没有看清脸的那人,那人并不在这群来找晦气的人里。
他微觉奇怪。
这时,柳明轩道:“哥舒公子,还请将解药给他。”
哥舒似情瞪眼看他,觉得他老糊涂了,“你说什么?”
柳明轩重复道:“请把解药给他。”
哥舒似情盯了他一会儿,发出呵地一声笑,嘲讽道:“柳门主好正义的派头。”
他说完,指尖一弹,一颗药丸就凌空飞到了陆藉手上。
陆藉其实怀疑这解药的真实性,但此刻陆蕴在他怀里都快死了,他只好把药丸给陆蕴吞下。
好在没一会儿功夫,陆蕴脸上的紫青色迅速消退。
“谁还敢再多说一句屁话,”哥舒似情幽幽地笑道:“我就让他以后都说不出话来,不信的话,大可试试。”
他威胁地恰到好处,那群人果然不敢嚣张了,一个个把嘴巴闭得牢牢的。
但还是有个少年不怕死地冲了出来,对哥舒似情怒道:“有种你就毒我,你毒啊!把我毒死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就死在天玄门前,但我就是死了化作鬼,也不会放过陈妖的!”
他一脸无畏,即便冲着哥舒似情都敢瞪回去,就像和陈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嘴巴里大骂:“陈妖,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就在他骂的时候,一个声音插进来道:“我陈妖不与鬼魂作对,只和活人分辨是非,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罪你了,你须得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