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当时是他自己无用,连自己妃子也护不了。如今却又要用洛妃的儿子来制衡慕正凛。这皇上当真好手段。”
“年关将至,想必顾沛烈也快要从甘州回到池铎了,”付易安瞟了瞟躺在地上散散落落的木芙蓉,和颜一笑,“既然慕正凛最近这么不如意,我们也是时候给他送一份大礼了。”
“国师是说,之前你让宗越盯着的事——镇国公之死的真相?”
“嗯,这二人若是合作,就让慕息泽多费些心力吧。顺风顺水太久,也是无趣。”
“是,我这就让宗越去做准备。”
荇芜离去后,付易安一人站在园中。淡青色披风衬得那背影温柔而疏离,肩上黑发随风微动,这一人便使这园中不久才至的寒凉冬色温柔了下来。
只是总有几分寂寥,也是付易安留给这园子的。
付易安说的一点不错,慕正凛近来确实不如意万分。
霍至陵来而无功,只能带着曦族一干人返回申州。霍至仪与慕正凛虽然万般不满,可到底霍至陵此次来求亲一事做得仓促了些。虽然想尽快复兴曦族势力,为慕正凛在背后助力,可到底还是让慕域猜疑了。
霍秉恩在殿上这般不争不抢,霍至陵当日私下里便怒斥了他这义子,只是也只能出口气而已。一来顾沛瑶在殿上说的那般明白,二来慕域忌惮之心太重,他绝不会想让当前局面失衡,脱离自己掌控。
送走自己的舅舅后,慕正凛已经在府中郁郁了数日。
这一日,有一人冒雪前来,而来人,确是慕息泽府中一名家丁。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正凛浓眉微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二弟带她去了落萱斋,那从不让人进的屋子?”
那家丁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说道:“小的不敢期满恭王殿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殿下,那小人的……”
“你弟弟会安然无恙。”
“多谢殿下!”
那家丁从慕正凛府中后门走出,四下张望一番,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慕正凛一人在房中思忖那家丁所言,暗暗自责许久,自己竟然没有早些怀疑。
丹颜从前是顾浩岩的人,慕息泽那般心思深沉之人,怎可能真心待她?而夏念,一个无可利用的人,慕息泽却留了她这般久。
呵,慕息泽,有情感和软肋,才能算是个人啊。
正思虑之时,外面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
进来的是他府中的钱师爷,这钱师爷自慕正凛开衙建府时便跟着他,如今慕正凛三十有七,算起来,也已经跟了他二十年。钱师爷虽已近花甲之年,他的忠诚和能力慕正凛向来是相信的,只是慕正凛向来不会掉以轻心,越是重要的人越是要让其有所被牵制,以保证那人的忠心。
“参见殿下。”
“师爷无需多礼,”慕正凛做了个手势让他起身,问道:“不知钱夫人咳疾可好些了?北翟冬日寒冷,还需多注意。”
十年前,慕正凛便将钱师爷一家老小全部接到了自己府中住着,各中情由,自然两人皆心知肚明。
“多谢殿下关心,殿下前几日送来的药很是有用,”钱师爷恭敬行一礼,看着慕正凛眉梢微杨,又道:“看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我今日来给殿下送一份礼,您想必会更高兴。”
“哦?”慕正凛来了兴趣,“什么礼物?”
“昨日我屋里突然多了一份密函,虽不知是何人所放,但我拆开一看竟是镇国公顾老将军的死因,”钱师爷莫测一笑,“殿下,顾老将军心衰而死不假,不过却不是路途劳累所至,而是因为一种名叫噬心水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