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看着荇芜关上门,才纳闷问道:“师兄,你为何要支开荇芜”
付易安今日的轻微的反常,两人皆看在眼里。宗越从来都是来去匆匆,未曾在国师府停留超过一个时辰过,更别说用膳。
“宗越,我要你差得力的人办一件事,”付易安浅淡的眸子变得深沉,“接下来,保护东琴长公主,夏念。”
宗越睁大了双眼,认真看着付易安,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从未询问过付易安的任何一个命令,但今天他终是迟疑了,“师兄,夏念公主自有慕息泽护着。况且如今恐怕慕正凛是想利用她对付慕息泽,我们不是本来就……”
宗越看着付易安愈来愈深沉笃定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付易安微微闭了闭眼,才静静道:“别问了。我要她无恙。”
“是。”宗越似是明白,又似是没明白,从凳子上起身,行了一礼,“师兄,为了避人耳目,我还是先走了。”
“嗯,还有五日便要就要过年了,这几日应当不会有大事,你若想回玄镜山庄便去吧。”付易安随手整理了一下桌上卷宗,又想起什么一般,淡笑道:“问一下荇芜,她若愿意,便带她一同回去同师兄妹聚一聚。”
“是,谢师兄。”宗越话语里透着悦色,退出了房间。
出了付易安的书房后,他有些局促,每次来国师府,最紧要的事便是向付易安禀告任务和情况,而与之同等紧要的事情,便是看自己的师妹荇芜。
他正思忖着此刻是否要亲自去问她时,荇芜在远处难得地朝他笑着,竟然在招呼他过去。
自从慕息泽受伤以来,北翟国朝堂上许久不见睿王,以往分庭抗礼的局面这一个月内倒是没有了。
一个月前,睿王初受伤时,慕域便下令严查刺客由来,派人去睿王府过问,然慕息泽只说是曾经的江湖恩怨。睿王从前本身便是半个江湖人,此前那十几年树敌众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因此有几个寻仇的人,也不足为奇,慕域便也不再多问,只关照好好休养。
不过慕正凛近来倒是得意得很,从前自己的二弟在时,他提出的政见多半被置喙,亦或是朝堂之上的风向总是跟着慕息泽而倒。慕息泽虽不似慕正凛那般圆滑处世,但不论说什么总是一语中的,得人心也是必然。
慕域又偏宠慕息泽,大臣们多半跟风。只不过如今这一个月来,慕正凛不仅得了许多彰显威势的好差事,而且没有了慕息泽的带头,也少有人敢置喙他的种种提议。
昨日已经结束了今年的最后一次上朝,再开朝便是要明年的正月十六了。慕正凛此刻正悠闲躺在软塌上,微微眯眼,身旁的小妾正为他揉着肩。
钱师爷却在此刻又来了,慕正凛似是显得有些疲烦,但还是摆了摆手,让身旁女子下去了。
“年关将至,殿下终于也能休息了。”钱师爷看着笑了笑,额间皱纹更深了,又道:“看来殿下近来心情不错。”
慕正凛轻哼一声,正了正身子道:“自然,以后都会不错。顾沛烈应该后天就回府了吧?”
“是,听说前今日便已经离开甘州,最晚后天也应当到了。殿下可是要年前见他?”
“不,就让他过一个好年吧,也让我那个受伤初愈的二弟过一个好年,”慕正凛冷冷道:“现在只差东风了,我们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钱师爷点了点头,又道:“只是殿下觉得光凭我们的一面之词,顾沛烈能信吗?”
“顾沛烈不像他父亲,冲动也无脑,再说那信上不是还提到了噬心水?”慕正凛忽地皱了皱浓眉,“听闻噬心水只有当年医仙有过,真不知道慕息泽怎会有这药?”
“睿王身边的宁澜好歹也是医圣,医术也是举世无双的,若说能制出噬心水我看倒也不奇怪,只不过……”钱师爷想了一阵,又摇摇头,似是有些疑惑:“我想不通是谁送来的那封信,这个人不知是敌是友。”
“很明显他想借我的手除慕息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了。只不过此人竟能从慕息泽身上探查到这些,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
钱师爷点点头,却也实在想不到有谁既有这个能耐又有心能帮助慕正凛对付慕息泽,便也不再多想,只道:“殿下说得是。只不过这事也不能拖太久。上次刺杀之后,睿王虽对外称江湖之事,但他必然已经有所准备,我们得在他反击之前便先下手为强。”
“他对父皇那样说,也是摸准了父皇的脾性。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邀顾沛烈至恭王府一叙。其余的,便交给他来做就好,”慕正凛讳莫一笑,眸中阴沉,“自然,就算日后真有不测,那也将会是顾沛烈一个人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国师的形象大概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