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豪稍稍顿了顿，嘴里继续说道：“这却是本座无心之间，让阿乌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

药神稍稍一愣，一丝懊悔表情从脸上一晃而过，不过马上，药神已经想通了许多关节，想通了许多前因后果，仰头一个哈哈之后，嘴里冷冷说道：“好你个孙豪，真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我问你一句，你化身灵药，出现在我药族区域，到底是何种打算？你敢说不是打算让我将你熔炼成为一体，获得大乘机缘吗？”

孙豪的确是如此打算，不过这也得随缘，抬头看看天空，看看最后一波，在酝酿的巨大鸹风，孙豪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座培养阿乌，让其炼丹之术突飞猛进，至如今已经成就炼丹宗师，只要药神你不起歹心，不需万年，阿乌就能追平你现在的炼丹之术，届时，自然有阿乌帮我完成熔炼。”

药神也扫了一眼空中鸹风，嘴里发出凄厉的狂笑声：“荒谬，区区万年，如若没有本座培养，没有我药族的炼丹术传承，没有本座培育的绝世灵药，阿乌再厉害，也绝对炼制不了你的绝世之躯，明明就是在谋划我药族，居然还死不承认，卑鄙。”

孙豪破虚而来，首选药族，目的不就是让自己得到熔炼的吗？这一点，孙豪想否认都不成，而且，孙豪心中无比清楚，阿乌走到如此地步，实际跟自己的一些冒进举动脱不开关系。

如若不是自己用须弥凝空塔的能力帮助阿乌快速成长，让她如同九天星辰一般绽放耀眼光芒，最终被药神给惦记上的话，或许此时，阿乌依然在什么地方默默修行。

不管承认与否，阿乌的神魂俱灭，跟自己都脱不开关系。

双眼看向手掌心的不灭药灵，孙豪嘴里一声轻叹，悠悠说道：“本座的确是亏欠了阿乌，罢了罢了，大道天衍，独留一线，今日今时，哪怕是本尊之躯无法大圆满，阿乌的这一点药灵，本座也不会炼化了……”

说完，孙豪手腕一抖，阿乌残存的一丝药灵收入了须弥凝空塔之中，慎重地保存起来。

药神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夫人之仁，人族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婆婆妈妈，哈哈哈，你千辛万苦，前来熔炼，却缺了这最后一丝，哈哈哈，笑死我了……”

药神的哈哈大笑之中。

药灵收回须弥凝空塔之内以后，天空之上，鸹风突然一震，一只巨大的，天火为眼，紫雷为爪，天风为翅的巨大鸹鸟瞬间成型，呱的一声狂叫，神雷滚滚；呼的一扇双翅，大风起兮；双眼猛地一瞪，大火熊熊从天而落……

几乎是瞬间，孙豪已经完全淹没在无尽的雷火风灾之中，看不到了任何身形。

药神哈哈狂笑，身躯远远飘开，准备逃出乌云笼罩的范围之内，不打算在此地跟人族小子一起磨叽了。

可是无论药神怎么瞬息移动，他都遗憾地发现，自己好似被困在了一片神奇的风域之中，飞来飞去，怎么也离不开浓浓乌云。

心头发狠，药神嘴里狠狠地诅咒道：“人族小子，你熔炼不全，身有缺陷，我诅咒你在三灾之中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三灾奔涌而来，试图彻底摧毁自己的肉身，神魂，的确，好似自己没有完成九合的最后一步，正在遭受到无与伦比的灾难折磨。

孙豪感觉，自己的身心，此时都在无处不痛，都在时刻经受着一阵接一阵的锤炼之中。

如果孙豪愿意，此时只需要将阿乌的不灭药灵炼化，那么孙豪瞬间就能补齐不足，让自己傲然立于三灾之上，成就无漏之身。

可是也就在这三灾的考验之中，也就在这身心俱痛苦的过程之中，听到药神的话之后，不知为何，孙豪的心中蓦然一动，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还在天灵大陆的时候，有熊老祖曾经最出名的领悟。

圆缺之道。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孙豪嘴里轻轻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缺既是圆，圆既是缺，缺的是肉身，圆的是心灵，给我破……”

缺的是肉身，圆的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