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赔罪?
而且,还一再承诺用九鼎山的至宝万年火芝来给池孤烟治伤,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点儿匪夷所思。
有这样的好事!
要知道,那万年火芝除了是治伤的无上宝物之外,更是有着无比雄浑的天地精华,即使只是吃上一小片,也足以获益非浅。
惊讶,疑惑。
这是天道阁弟子们的想法。
可对于沐清风来说,天行的话,却无疑如同一根长剑直刺他的心脏,让他在嘴巴在张了数次后都无法开口。
正如天行所言……
五门同根这句话便是出自于他之口。
至于万年火芝。
他当然知道已经到了池孤烟的手里,若没有到,天行也不可能带着三百九鼎山弟子前来,更不可能口口声声的扬言要用万年火芝来治池孤烟的伤势。
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无法开口。
沐清风不畏惧九鼎山,但是,他却必须要顾虑“五门同根”。
如果天行此来,不由分说,要池孤烟交出万年火芝,或者,指出池孤烟去黑月岛摘得万年火芝之事,那么,事情反倒是容易解决。
无非就是划出赔偿,最坏的后果也就是打一架。
可天行明显并不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放过天道阁,或者说来解决此事,天行的目的比沐清风的想得要可怕的太多,他用了“五门同根”。
换句话说……
现在的沐清风根本就没有办法主动承认,他知道池孤烟到黑月岛中采摘万年火芝这件事情。
一旦他承认,便等同于置“五门同根”于不顾,这是失信之言,同样的,也给了九鼎山宣扬此事,联合其它四门一起共压天道阁的借口。
可若不承认……
他又如何能推得了天行的这一番“好意”。
根本没有办法推。
沐清风沉默了,正如池孤烟所言,带了一个麻烦过来,而且,这个麻烦似乎还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吼!”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的天际也再次响起一声嘹亮的兽吼声。
那是从北方传过来的兽吼声,清亮而极具穿透,比起头顶上的那些九鼎山弟子坐下的凶兽明显更具野性。
沐清风的头微微仰了起来,目光看向了北方,在北方的天际间,此刻正有着三个黑色的小点正在慢慢的变大。
“天行,你……”沐清风的表情明显的一变,这是一种很少在沐清风脸上看到的表情,即使是在方正直施展龙舞八方的时候,也未曾出现过的表情。
“我可是特意找了几个证人过来,这样做其实也是怕沐阁主心里担心嘛,我相信,有阴阳殿,伏羲谷,凌云楼,三方为证,沐阁主应该可以放心的把池孤烟交由我带回九鼎山照顾了吧?”天行的目光看了看沐清风,嘴角的笑意明显也变得更盛。
没有人不知道池孤烟在天道阁中的地位。
也没有人能想象到沐清风到底可以为了池孤烟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当然了,如果换成池孤烟不是天道阁的弟子,而是九鼎山的弟子,天行同样不知道自己可以将一个人坦护到什么地步。
带着三百九鼎山弟子杀上天道阁?
在天道阁中展开一场血战?
天行还真想过。
因为,九鼎山自建门之后,还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挑衅,突然之间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上了门。
接着,三名圣境强者全部重伤,守了无数岁月的万年火芝被强行抢走,这还不说,居然还沉了一座黑月岛!
没有人能受得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地域中,突然间就少了一块地……
这和在胸口上插了一刀,有何相异?
天行此来天道阁,自然是来回敬天道阁一份“大礼”的,你沉了我一个岛,那么,我自然是要割你一块“肉”,而且,还是心头“肉”。
“吼!”
兽吼声渐近。
三道身影自天际落下。
两男一女。
而且,是一老,一中,一少。
最中间的是一名老者,花白的胡须,灰白相间的长袍上还绣着两个极为古老的字迹“伏羲”。
而在老者右手边的中年男子,则是内穿一件白色长衫,外套一件独袖黑色外衫,在黑色的外衫上,还有着一个阴阳图。
至于老者左手边的,则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一身紫色的长裙包裹着她的身体,乌黑的秀发垂落至腰间,头上,一枝青铜制成的珠花看起来并不华丽,但是,却透着一股质朴。
山风吹过,却并没有吹动女子的秀发,她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就如同一幅静止的图画,但是,她的脸上却隐隐的带着一抹高傲。
如果方正直现在并没有晕迷,那么,他一定会认出,这名年轻的女子,便是在炎京城中带走平阳的……
凌云楼,苍月。
三道身影落下,落在天行的身边不远处。
那么,三人在落下的一瞬间,也依次朝着沐清风和天行各自的轻轻施了一礼,接着,两道目光也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天书坛中破碎的一幕。
至于另外一道目光……
则是依旧注视在沐清风的身上。
或者说,是沐清风手中半抱着的方正直身上。
这道目光自然是属于苍月的,她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眼睛中却明显的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不过,很快的,她的目光也缓缓收回。
“沐阁主,听说爱徒池孤烟在九鼎山地域受了重伤,天门主深感愧疚,特意要摘下万年火芝为其疗伤,故相邀‘谷圆’来此为证,不知可有其事?”中间的白须老者在看完周围的一幕后,也轻声说道。
“谷长老千里之遥,赶来天道阁,倒是费心了。”沐清风并没有直接回白须老者谷圆的话,而是淡淡的说道。
“小事一桩,我五门虽然各居一方,却是同根而生,天门主今日做此表率,我谷圆也是深感佩服啊!”白须老者谷圆一听,嘴角也露出一抹浓郁的笑容。<!-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