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几位老神主还是开口，不愿苏乞年三人轻易涉险，几位老人看得出来，此番布局，绝非是临时起意，恐怕很长岁月之前，就已经有所谋划，或许现在，几方秘境都在等待着苏乞年三人前往，就怕他们不去。

“不能不去啊。”

剑九深吸一口气，这是阳谋，无论去或不去，他们都避不开，躲不掉，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四大神界在逼迫他们出手，但身在这神陨之地，多少同族在其中历练，生死边缘行走，却又进退不得，他们三人身上，不止肩负着破限之路……

片刻后，看苏乞年三人离去的背影，几位老神主相视一眼，沉默半晌后，有人开口道：“都老了，葬在哪里都一样。”

“是啊，留个衣冠冢就行了，免得真到那一天，一群玄孙辈哭哭啼啼地惹人心烦。”有人应和道。

……

弱水渊，更像是一座嵌入地底的大峡谷，灰蓝色的弱水沉静，像是一条深沉的地下暗河，在这条大裂谷中静静流淌，愈是深处，那弱水愈发泛黑，肉眼可见的河底，仿佛最深沉的夜，要将一切光明都吞噬，再灼烫的灵魂也要被冻结。

等到苏乞年三人到来，这弱水渊前的冻土上，已经沾染了不少战血，大都不见尸骨，六道巍峨的身影，像是六道至高天堑横亘在渊前，对于苏乞年三人的到来，除了眸光微凝之外，并未感到半分意外。

这是六大至高强者！

弱水渊内外，诸族很多强者都提起了精神，尤其是年轻一辈，这当中不少诸神血脉都凝住了目光，因为盛传，这一辈的人族，竟然走出了三大神话巨头。

要知道，就算是四大神界，这一辈也不过各有一位神话巨头，向前追溯无数辈年轻强者，很多时候，还是以四大神界走出的年轻神话居多，不算下界上来的那位新晋神话，人族天庭也有两大神话巨头，这不得不令诸族很多强者警惕，在那位半天帝寿元无多之际，天庭出现这样的盛景，是否是一种回光返照。

不少老辈人物都清楚，就算是巨鲸陨落，也先是碾碎无数浮游，才有万物生。

此刻，苏乞年三人的目光，在六大至高强者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了为首的一人身上，那是一位中年男子，披着一件混沌甲胄，与苏乞年曾经短暂落脚的混沌洞窟，似乎拥有着相同的气息，这很难不令人怀疑，铸造这口混沌甲胄的材质，是否来自混沌洞窟之中。

“神榜第四十三位！钧灭神主！”剑九传音道，“这是钧鸿神王的亲子，是一个纪元之前的神话巨头。”

一个纪元之前的神话巨头，神王亲子！

难怪尚未临近这弱水渊，苏乞年冥冥之中就感到了一股无形的气机弥漫在虚空中，混混沌沌，难以追溯，这种难以捉摸的窥视感前所未有，原来是一位比他们更早了一个纪元走到神话终点的巨头，而今立身在了至高领域中。

即便如此，其也没能跻身神榜前十，甚至只是位列第四十三位，并不是其不够强，相反，即便是而今的苏乞年，也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强烈压迫感。

“四大神界，真看得起我们三个，”白无垢冷笑道，“没想到将上个纪元的神话巨头都请来了，怎么，是觉得这一辈的神话巨头不中用吗？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无谓的口舌之争。”那钧灭神主似乎很清高，不愿与白无垢计较，只是淡淡道，“离开这里，莫要自取其辱。”

钧灭神主两侧，其他五位至高强者神色也很冷漠，神话巨头，也只是媲美神榜前五百的绝强人物，真正走到终点的，才能比肩神榜前百的霸主，很显然，走在破限路上的这些神话巨头们，九大秘境尚未尽数渡过，还不算真正走到了神话终点。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直很想见识一下，神榜前百的霸主，有什么不同之处。”剑九深吸一口气，语气复归平静。

这时候，再提什么上个纪元的神话巨头，已经没有意义，在辞别几位老神主的那一刻起，无论是他，还是白无垢，抑或是苏乞年，都很清楚，阳谋也好，阴谋也罢，他们都不能视而不见，可为或不可为，都要出手。

弱水渊前，五大至高神主相视一眼，都退至不远处，他们眼中弥漫冷意，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弱水渊内外，他们不是钧灭神主，能不出手还是算了，因为真的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