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觉得那东西碍事,手臂松开,由着箱子落到地上。
下一秒,弯腰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走向床榻。
苏黎想跟他说,她来是有正事的。
然而,没等她开口,男人又吻下来。
低低沉沉的语调带着一股子恨极爱极的羞恼,急促又咬牙,“是你主动来的!别怪我不客气!”
昨晚在别馆的花房里,她拒绝了。
陆宴北知她脸皮薄,没有强迫。
原本,今晚就要走了,他想着走之前不能再见到她,心有不悦。
可不想,这女人费了心思地主动送上门。
送到眼前的福祉,他不会再放过。
苏黎被他压着,无从躲藏。
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她昏昏沉沉地想,原来魏副官的提醒,别有深意。
是她没有悟到。
“魏副官说,你一个时辰后就要出发。”
男人邪魅地笑,“够了??”
她越发脸红,说不出话来。
一场狂风骤雨呼啸而至。
苏黎觉得自己真是不要脸,明知他要走,这会儿送上门来没好事,可她还是来了。
这般想着,她马上又给自己找理由。
不对!她来是为正事的,绝对不是为了这些!
都是这个男人!
是他太不正经了!
她红着脸,躺在被窝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胡乱地想着。
而餍足的男人,身姿挺拔地立在窗前,将先前早已穿戴整齐而方才又脱掉的军装重新穿上身。
他动作利落,等扣好衣扣转过身来,女人还没把旗袍套上。
“我帮你。”
见她手指酸软无力,连旗袍的襻扣都扣不拢,男人立刻上前。
苏黎别扭着,转过身去,“不要你管!”
她有点恼,觉得等会儿没法出门见人。
男人眉宇微微梭动,淡淡吐了句:“又不是没帮你穿过。”
她恨极,又瞪了眼。
“那不一样!”
黑夜跟白昼,能一样吗?
陆少帅却说:“对我来讲,是一样的。”
反正他的眼睛在晚上也能看清一切。
苏黎没理会他的混账话,整理好自己,下床来。
陆宴北见她急匆匆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找什么?”
话落,见她提了被扔在地上的医药箱回来。
苏黎打开医药箱,取出里面的针筒和橡皮管,又看向男人:“你过来。”
陆宴北不明所以,“你要做什么?”
虽然不懂,可却没有怀疑她什么,老实地坐过来。
苏黎拿起他一只手,拍了拍手背,“握拳,捏紧。”
男人脸色沉沉,但还是照做。
等看到她用橡皮管扎住了手腕,陆宴北明白过来,“要抽血?”
“嗯。”
“你要研究我的血?”
“算是吧。”
苏黎想着他赶时间,没工夫回答太多,一手捏着针头,手指熟练流利地一晃,锋锐的针尖已经没入了男人手背上的青筋。
瞬间,鲜红的血被吸入了注射器中。
苏黎一手压着针头,另一手扯了他腕间的橡皮管。
男人一动不动,看着她专注的眉眼。
“你来找我,是为这个?”
“那不然?”
女人挑眉,冷冷反问。
脸上红晕还未消退,鬓间毛茸茸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着白皙娇嫩的面颊。
她挑眉一瞥,眸光里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子飞出,晃着男人的眼。
陆宴北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手,轻柔地捋过她鬓间汗湿的发,笑道:“我以为你是来送行的。”
话落,又换来女人一瞥。
抽完血,苏黎把工具收拾好。
“你赶着出发,我也该走了。”
陆宴北站起身,看着手背上按住的酒精棉,见针眼没再流血,便把酒精棉丢弃了。
“抽这个血跟解毒有关?”
“只是我的猜想,还不确定。”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苏黎不敢告诉他。
怕给了希望,又让他失望。
“你要走这么久,毒性发作怎么办?”苏黎瞧着他,眉心蹙在一起,担忧地问道。
“忍一忍,总能过去。”
男人轻描淡写。
苏黎心疼,可无能为力。
两人对视着,一时都没了话说。
片刻后,苏黎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提起医药箱。
“我该走了,你??多保重。”她沉沉说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了。
男人突然跟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一惊,回眸。
“我送你。”
他掌心火热,而她手心也还有汗。两只手掌交握,一时热源传递,互相感染,那热度又催生了几分情意。
苏黎的脸更红了。
送她出了庭院,坐上汽车。
陆宴北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帮她拍上车门,目送着汽车离开。
苏黎不敢回头去看,只盼望这分离不会太久。
车子进了街,苏黎便吩咐司机停车。
她下了汽车,又坐了辆黄包车,重新回到教会医院。
有了陆宴北的血液样本,可却还缺她自己的。
她又去找梁超维。
“师兄,能麻烦你帮我抽血采样吗?”
梁超维再度起疑,“苏黎,你到底在搞什么?”
“没什么,我接收的一个病人情况比较特殊,可能需要做手术,做手术就要输血,若是我的血液相合,就不用再去麻烦别人了。”
苏黎找了个借口。
梁超维吃惊不已,“你给人做手术?”
“怎么了?不行?”她微笑着反问。
“你的医术是没得话说,在国外时,亨利教授夸你最有医学天赋的。只是,你家医馆的条件不行吧?你要是弄出人命,可就麻烦大了。到底是什么病人啊?你送到医院来,我亲自接收。”
梁超维一边取采血的工具,一边劝说道。
苏黎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病人不愿意透露身份,我也没办法,你就帮我一次吧。”
苏黎承认,自己很可耻,竟将美人计这样的招数用在男人身上。
梁超维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帮她采血了。
“师兄,这两份血液,麻烦你帮我做个鉴定。我三天后来拿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