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总不可能只有坏的一面。
这场父子争斗,就跟前线的战火一样,正在步步升级,越发胶着。
但不管什么样的硬仗,还没有他陆宴北打不赢的!
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又回到女人身上。
他的黎儿,就像蒙尘的明珠渐渐被拂去灰尘,越来越散发出光芒了。
如今,就连山本大佐都对她青睐有加。
他真是越来越不放心了——
苏黎在日上三竿才醒。
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她在混混沌沌中挣扎了好一会儿,鼻端隐隐约约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却不是她身上的——
陆宴北……脑子突然想到什么,蓦地将她唤醒!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她坐起身,看着眼前极其宽敞的空间,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昨晚结束后,陆宴北用被褥裹着她换了一间房。
只是,城堡这里的房间,每一间都特别宽敞,装潢摆设却很简单。
所以,即便换了间看起来正常一些的卧室,在苏黎眼里,依然是不正常的。
她渐渐记起,昨晚来了城堡……
所以,她现在还在城堡。
可陆宴北呢?
他已经恢复了吗?
心里怀着疑惑,她掀开被褥,准备挪下床。
房间门正好被推开,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一抬眼看到她醒了,眉眼登时一亮。
“睡好了?”
他快步走进来,苏黎也正好从床上站起身。
“啊……”
她低呼一句,下一秒,男人便飞速而至,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
稳稳跌在他强壮宽大的怀抱里,苏黎羞得满脸通红。
她都忘了,每次给他当解药后,第二天都是下不来床的。
两人目光对上一瞬,很快,苏黎羞怯地率先离开。
陆宴北面色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也不明白,两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上次在津南,也已经互诉衷肠,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可为什么,每次亲近完,还是有一种不知如何面对对方的窘迫。
苏黎被他抱着,浑身不自在,微微挣扎了下,声如蚊蚋:“你……你放我下来吧。”
他坐在床沿,将女孩儿打横抱在怀里。
“哦……好。”
男人应了句,起身,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生怕碰坏了一样。
“你可以再睡会儿,苏公馆那边,昨晚就交代了人去通知,说你喝醉了酒跟宁大小姐在一起,你母亲不会担心的。”
他考虑问题总是十分周到,苏黎不担心这个。
只是,她这会儿哪有心思再睡。
靠在床头,等身体上的不适渐渐消退之后,她才看向男人,眸光怯怯又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好了?”
她低声发问,有点奇怪,因为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如常。
可这才短短一夜。
“没有完全恢复,我早上起来收拾了下……”
他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似得,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黎顿时明白过来,应该是那些浓密的毛发还没褪去,被他剃掉了。
不过,这恢复速度也算很快了。
“对了,有一件奇怪的事。”
两人间沉默了片刻,陆宴北突然说道。
苏黎好奇,眼眸睁大,“怎么奇怪了?”
“昨夜之后,我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
“是吗?”
苏黎一惊,连忙坐起身,双手伸上来就掀开他的衬衣下摆。
他腰腹部中枪的位置,绷带都没有缠,那一处伤口愈合的还不错,只是新长出来的肉是淡嫩的粉色,跟周围古铜色的肌肤形成明显对比。
“腿上的伤呢?”
“也好的差不多了。”
苏黎蹙眉。
他之前就说过,他每次受了伤恢复都挺快,但像这次,伤势在一夜之间恢复,还是头一回出现。
苏黎虽然精通中西医,但一时也无法解释这其中道理。
不过,沉默了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事。
陆宴北见她突地抬起头来,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显然有话要说,脸色微微一凛。
“怎么了?”
苏黎瞧着他,犹豫。
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跟他道明一切。
她直觉里认定,陆宴北不可能接受她生个孩子取血来为他解毒的方法。
可,凡事总得试试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