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金子卖给谁(1 / 2)

“你的意思是, 咱们矿区建一个轻工业纺织厂, 这样, 就可以直接把棉花深加工, 而不是当时转手就卖出去”高区长说。

陈丽娜来办公室嘛,当然计划书早就是写好的“咱们现在直接卖棉花,能卖多少钱, 但你要是深加工出来, 再开几个成衣加工厂, 至少可以辐射周边几大省份吧, 藏区,红岩, 内蒙, 山西, 陕西,再到四川,这哪一个地方不是大把等着布料穿衣服的人

毕竟民以衣食为天, 现在轻工在咱们整个共和国都少得可怜啊。此时咱们不抓住机遇, 真正等到政策下来,高区长,你想想沿海, 再想想江浙, 咱们怎么拼得过人家”

国营厂的工人磨洋工, 不出业绩,私人要悄悄织点土布出去贩卖, 也得给人上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拨乱反正的十年,可是最难挣钱的时候。

但这时候要真能抢到先机,等将来改革开放了,那就等于是坐上致富的电梯了。

“如果矿区能有三到四座大型的纺织厂,高区长,咱们一年能创造的效益,我相信远比内地一个富裕的大县更高。”陈丽娜说。

“你这办法好,让我回头想一想,再捋一捋,不过这厂长,你看谁当好呢”高书记说着抬起头,就见陈丽娜两眼上眨不眨的望着他。

要她不能当厂长,高峰觉得陈丽娜能把自己给吃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贺厂长到陈场长,他还是非常欣赏这些能力着著的女性们,三八红旗手们的啊。

“那还用说嘛,你年年给小冰送衣服,件件都很漂亮,可见你于这一行确实是懂得的,这厂长呀就你来当吧,我看着给咱们调集资金,至于选址,联络机床的事儿,我来忙,你暂时先给咱们把农场的生产抓起来,陈场长,行吗”

“行,我就静等区长您的好消息了。”

陈丽娜也是干脆,既然纺织厂的事儿提上日程,她就专心等着做厂长了。

至于现在她这儿比较大的一件事儿,事实上是,卖金子。

一条大黄鱼重三百克,足有六两之重,虽然聂工说,只要她死在他后头,所有的大黄鱼全是她的。但陈小姐可没敢擅用,她只取了五只大黄鱼,剩下的全还给了聂工。

至于他是怎么藏的,她得说,凭她的智商,估计是永远也猜不到在哪儿啦。

黄鱼有了没地方卖,也是个麻烦事儿啊,对不对

你说就现在,就矿区最大的领导阿书记,他家能有多少钱,还不就是千攒万攒的那点死工资

所以,真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呀。

不过,再难的问题也难不到陈小姐嘛。

这不,她从高区长的办公室出来,就见聂工开着车在外头等着呢。

“人都说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还不相信,聂工,陈场长到矿区办一会事儿,你才愿意来给阿书记汇报一次工作吧”

高峰跟聂工握了手,指着他的鬓角,别有用心的就说“你看你也长白头发啦,小心再过几年,一枝梨花压海棠,那时候只怕小陈就不喜欢你喽。”

聂工严谨,一般不会跟领导开玩笑的,倒是说“听说来了个美国记者,贺厂长一路亲自接待,小陈想请他去农场看看,这不英语没我好,特地让我来接。”

一直以来,共和国的政策是,外国人的进出都非常严格的。

但是吧,对于欧美的记者,共和国也有政策,偶尔会放一部分人进来,让他们采访,拍照记录,当然这也是很好的,向全球展示共和国的机会。

不过,在外国记者们的眼中,共和国还是愚昧而又落后的嘛,这个,还得自身国力强起来,才能被反转。

“那个外国记者叫爱德华,五十多岁,人小时候在上海呆过,母亲就是上海人,中文说得溜着呢,估计用不上你这个翻译的。”高区长笑着说。

外国记者当然住在矿区最好的招待所,国营饭店里头。

于是,聂工开着车,陈场长坐着,俩人就又往国营饭店后面的招待所,要去找外国记者了。

一路开着车,聂工就说“你确定那个美国记者会买你的金条”

陈丽娜伸着懒腰就笑了“聂工,你说那些美国记者,在自己国家条件那么好,咋钻破了头的,要到咱们国家来采访,明知道咱们这么穷,来了一口好饭都没得吃,他们图个啥”

“采访,并向美国人民展示我们共和国,人家可是世界警察,公民天生有上帝一样的责任心。”

“你这是死心眼子的专业脑子,我告诉你吧,好记者是有,但是,一年海关批准进来的,也多有鱼龙混杂之辈。”

好吧,陈小姐阅历广,见识多,聂工就只有请教的份儿来“那你说,他们为何而来”

“有一些人,是为了偷渡咱们的古玩,还有一些人,是为了来一回之后,好胡编乱造抹黑咱们共和国,当然也有认真的记者,但是倒卖黄金挣点快钱,谁都愿意干。”

“要真说记者不务正业,动了歪心思,那确实容易赚钱,国际金价现在一盎司要200美元,那么,一条大黄鱼就得两千美金,我说的是吗陈小姐”

一盎司,按克来算的话,是28克,一条大黄鱼至少280克,不是两千美金是多少

“黄金的价格,因为冷战,现在将是历史峰值最高,而咱们国内,金子又能值多少钱 那些记者们进来,按理来说几十克的黄金是可以携带出国的,你说说,在国内黄金才多少钱一克,要拿出去,暴利有多少”陈丽娜反问。

聂工把车停到国营大饭店门外,拉了手刹说“我但愿爱德华记者是个投机倒把分子,好叫我爱人能如愿心偿,把她的一箱金子全都卖了去。”

“所以,你那些大黄鱼,全是我的”陈丽娜也下了车,反问。

走在前面的聂工高高大大,白衬衣,工装裤,袖子腕着,一块戴了近十年的老钟山表,忽然回头,两眼一狭“陈丽娜,聂家四父子都是你的,那些大黄鱼,什么时候就不是你的了”

陈丽娜噗嗤一笑,心说,这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吗

哎呀,虽然不比上辈子西装革履,金边眼镜戴着,温柔动听的嗓音说陈小姐,你是我在这世间仅有的温存。那么的动人,但是陈丽娜也足够高兴啦。

不过,就在国营饭店招待所大厅,贺兰山正在骂人了“你们什么脑子,啊,我问你们是什么脑子,那是个外国人,懂不懂,洋鬼子,自治区派了你们,就是要专门随行,一刻都不能跟丢的,你们居然把他给丢了,我问你,万一他在外乱逛,碰到武装部的人,给当个沙俄枪毙了怎么办”

咦,陈丽娜心说稀奇事儿,矿区的干部们居然把美国记者给跟丢啦

“贺厂长,究竟怎么回事,那记者不是一直你跟着吗”陈丽娜反问。

贺兰山正没好气呢“我总要吃饭喝水吧,我就休息了一会儿,那个洋鬼子就悄悄儿的溜了。”

“行了,那么大个洋人,金发碧眼的,他能跑哪去啊,估计一会儿人就给你送回来了。行了,你也甭生气了,回家缓缓吧,至于这么拼命吗”经陈丽娜安慰两句,贺兰山才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

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骂了自治区来的人,忙的直吸气“丽娜呀,你要再不来,估计我要把人给得罪完了呀。”

“才发现,你这人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遇事爱冲动。”陈丽娜也是直摇头。

从招待所出来,陈丽娜看了聂工一眼,就说“看来这记者是个真记者,不是个来找大黄鱼的,我估计呀,他是往最穷,最破,也最肮脏的地方,找人权去了。”

国际上一贯的批就是,共和国没人权嘛。

“那咱们先去接孩子吧,傍晚了,他们也该回家放学了吧。”聂工于是说。

陈丽娜看了看表,1645,果然,该到孩子们下课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