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家伙很像一个科西嘉的商店营业员。</p>

他个子很矮，很黑，扁扁的头上覆盖着厚厚的油发。</p>

他好像是一个跛子，身旁的栏杆上挂着一根带有橡皮套的粗实的手杖。</p>

谢子川想，他一定事先得到了赌场的同意才把那根手杖带进来的，因为为了防止出现暴力行为，赌场规定禁止带棍棒和其它武器进入赌室。</p>

他一定吃得很好，长得很健壮。</p>

嘴半张着，露出长得很难看的牙齿。</p>

一撮黑胡须又浓又密，放在栏杆上的手背长满了黑毛。</p>

谢子川想，他那矮墩墩的身体上一定也长满了毛。</p>

纸牌赌博继续平淡地进行着。</p>

赌注每局都在成倍地增加。</p>

有经验的赌客都知道，第三局在“十一点”和“百家乐”牌中被叫作“坚固的障碍”。</p>

你走运的话，可以在第一局和第二局中取胜，但是当第三局来临时，通常是灾难性的结果。</p>

到了这一局，你将会发现自己一局接着一局地败下阵来。</p>

谁也不敢轻易下注，这种情形对庄家似乎不利。</p>

大约两小时后，赌金上升到了一千万欧元时，出现了一种对庄家不利的、稳定的、不可抗拒的渗透现象。</p>

谢子川不知道鄂勒温克在前两天中赚了多少钱，他估计鄂勒温克赢了五百万，加上今晚还剩下的钱，他的赌本大概不会超过两千万欧元。</p>

实际上，鄂勒温克在那天下午输得很惨。</p>

此刻，他只剩下了一千万欧元。</p>

他们静静地围着高桌赌着。</p>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从其它赌桌不时传来嗡嗡声，还有“十一点”，轮盘赌，“三十到四十”赌博时的叫喊声。</p>

其间夹杂着记账员清晰的叫声，以及来自大厅各个角落里不时传来的大笑声和兴奋的叹息声。</p>

在背景处的什么地方，还有一个嗒嗒作响的抽头机。</p>

随着轮盘的每次转动和纸牌的每局结束，百分之一的小小筹码落入了抽头机的钱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