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中国对蒙开放的最大公路、铁路口岸,属中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和干旱荒漠草原气候。
各种矿藏非常的丰富,而且还是恐龙化石产地之一,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恐龙地质公园。
我们一路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自驾旅游的车辆,有几辆车在经过我们的时候甚至还会按两下喇叭。
由于我们这一队人马带着官方的性质,所以到了口岸基本上一路绿灯,踏出国门的速度之快,甚至让我一度的怀疑只是过了一个省际收费站而已。然而并没有过多久,扑面而来的景致却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除了碧蓝的天空,平整的柏油路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奇幻般的异域色彩。道路两旁稀稀拉拉的坐落着一些房子。
红黄蓝绿、高矮胖瘦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穿插其间,两旁的建筑上面悬挂的大多还都是看上去很像俄文的新蒙语。
几辆越野车呼啸而过,拖着长长的尘土在公路上久久没有消散,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有什么人流出现,整座城市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样。
更可怕的是我们一路上基本上没见到过什么绿化,只有一些杂草胡乱的贴着路边的房子一片一片野蛮的生长着。
出了市区没多久,公路两边一下子开阔起来,湛蓝色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有些发白,距离大地越近的地方就好像是罩了一层雾蒙蒙的玻璃一样。
两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只不过只有远处还残留着一些稀薄的绿色,距离公路越近的地方,则是被无数的车轮碾压出来的一条泥土路。
一些深红色的土壤裸露在焦黄的草稞之间,就像是一块儿又一块儿斑驳的伤口一样,行驶途中偶尔还能见到一两群牛羊在低矮的草丛中悠闲的散着步。
附近负责警戒的猎犬似乎也对这条公路上频繁经过的车辆见惯不怪,仅仅抬头瞄了我们一眼,又低着头对着自己的影子发起了呆。
老杨在对讲机里面讲这个地方也就是一个县城,常住人口也不多,早年还特别乱,现在
算是好了很多。
距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有个哈林木寺庙,可以去听当地的喇嘛讲述这里的故事,而且还能到自然能量中心吸收一些神圣的能量,不过因为我们要尽早赶到南戈壁,哈林木寺庙只能等到回程的时候再来。
老杨说话期间,我们便遭遇了一群堵在公路上散步的羊群,羊群不远处还有一群马正垂着头啃食着一蓬一蓬的绿草,再远处则是四五个白色的蒙古包。
老杨说这些羊都是当地牧民放养的,静等一会儿就好了,它们也不会霸占太久的时间。
听着对讲机里面分风劈流一般的话,我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羊背上都用油彩画着一些红红绿绿的条纹,问了才知道,这是牧民的一种管理方式。
头顶的流云或聚或散,大片大片云彩的影子投映下来,让前方的草原变得一时明媚一时阴郁,天边的山峦也在白与蓝的辉光笼罩下变得魔幻起来。
悠闲的羊群如同老杨说的一样,很快便走下公路,我们的速度也随时再度提了上来,云层之下一列墨绿色的火车像是一条蠕虫一样在天地之间滑过。
又往前开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我们随着老杨转到了一条狭窄的道路上,老杨说在这里很多时候不需要去看路牌,因为有些路牌本身指的方向就是模糊的。
随着继续前行,道路的质量明显的降了下来,铺装的柏油已经渐渐被戈壁吞噬,变成了凹凸不平的沙石路,不过好在都还是硬面,开起来倒也是完全没问题。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一丛一丛墨绿色的野草点缀在枯黄的原野上,任由猎猎的劲风吹拂,看着这幅苍凉的画面,一时间我的心头竟涌上一股萧瑟之感。
孙柏万伸手拍了我一下,朝着窗外努了努嘴,我转过去一看,发现焦黄色的草甸上倒着一头暴毙多时,腹部肿胀成球的黄牛。
而我们的车队也在这个时候随着老杨的指令,擦着那头黄牛的尸体疾驰而过,车轮翻滚之下,大片的苍蝇像是黑烟一样从黄牛的死尸上一晃而起散入云层。
昏黄的草场片刻之间被车流划出一道弯曲的伤口,伴随着起伏不定的山丘,车内车内沉闷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躁动。
好在陆巡应对这样的道路非常从容,孙柏万也开得兴奋了起来,手指一边弹着方向盘一边唱着最近刚刚学会的祝酒歌。
张瞎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直歪着头对着窗外,不知道隔着墨镜下的眼睛究竟在看向哪里。
“前面可能要下雨了,咱们过去之后稍微休息休息再走。”
老杨的声音隔着对讲机传了过来,同时他在前面一连按了好几下喇叭似乎在提醒我们注意。
我探头看了一眼背后,通透的蓝天不知什么时候积压了一团又一团的白云,平坦的草原之上越靠近天边草色也越发浓郁。
随着车队的行进,眼前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云层翻滚着不断的向下方迫近,视线尽头更是有一大片流动的云,如同瀑布一般从天坠下,在天地相连之处化作一片雾霭。
近处则是一丝一缕的圣光透过云层缝隙洒在头顶,一远一近的奇景就像是一幅抽象的艺术作品一样,让人忍不住一阵感叹。
大雨顷刻而至,噼噼啪啪的雨声从机盖一直蔓延到车尾,这种奇特的听觉感受让人恍惚之间觉得像是穿越一样,甚至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随着外面疾驰的阵风,磅礴的大雨呼啸而过,两旁的原野也在一瞬间变得朦胧起来,天与地的界限在这一刻完全消融不见。
由于我们是开在旷野之上,车身一下子变得颠簸起来,在雨水的侵袭之下,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糟糕。
沙石交杂的土壤开始变得粘性十足,泥土混合着大量的杂草一层一层的包裹在轮胎上面。
孙柏万正唱着歌,脸色突然一变,对着后视镜撇了一下,又侧着头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一咧,朝着旁边一把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