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再次算了几本账,对于武月绫来说,这些东西都很简单,只要把货币的换算记住,简简单单的加减乘除外加xx方程,瞬间搞定,有必要还可以弄一个统计表,一些账目的情况就清清楚楚了。
大概忙完账本后,武月绫便和房掌柜告辞。房掌柜坐在榻上,一本一本账目看着,对坐的儿子正襟危坐,也翻看着武月绫打过草稿的纸张。
“阿耶,你说这是不是太浪费了,一张纸三文钱,她这写起来,整整用了十几张纸啊,就算个账,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房瑞看着上面的框框还有表格,以及一些看不懂的xx,还有数字横着杠杠,得出来的结果他也一时摸不到头脑。
“你懂什么,你要是有你爹这样的能耐,能有月绫小娘子这样的本事,我早就把你推荐给了顾公,还不赶紧看看学学,不要老是想着骑驴击鞠,给老子长点出息你现在是连一个妇人都不如”房掌柜气得脸色通红,训斥道。
“知道了,父亲”房瑞低下头,一副说错话认错的样子。
武月绫快步走在街道上,现在出城,时间还是足够的,不然等到鼓声响起,就出不了城了。
正此时,行人来来往往的街道突然骚动起来,武月绫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情况。她朝着骚乱的前方看去,不少人正往旁边避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同时心里也警觉起来,跟着人群一起往旁边避去。
路中间走上一群神气十足的人,高矮胖瘦都有,嘴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睥睨四方的样子。武月绫算是看明白了,这大概是荆州城里的黑社会,这种渣渣真是到哪个时代都不缺。她绕过人群,走过一条偏僻的小巷,继续朝着城门的方向行去。
“崔二公子大人,您看您看,她走那条路了,那条路,嘿嘿。”街边酒楼上,一个低头哈腰的地痞兴奋地指着武月绫走向的小巷。
“嗯,走,是时候去调戏调戏咱们的小娘子了,哈哈哈哈”摇着扇子的崔邈也是高兴地笑着,跟踪对方这么久,摸清楚对方习惯后,终于逮到机会了,快步地往楼下走去。
那地痞紧随崔邈身旁,弯着腰讨好地笑着,“崔二公子大人,小儿们的辛苦费”
崔邈看一眼地痞李四,满意地露出笑容,丢过一袋子钱,“李四,拿去好吃好喝”
“哎,谢谢崔大人赏赐。”
“嗯,还不快去派人堵住她”
“是是是,小儿这就去”
武月绫快步走在巷道里,刚刚出巷子,迎面却走来一个人,这人带着一身痞气,瞥清武月绫面貌后全身一哆嗦,脚下一滑,往地上一坐。
“你、你、你、你”这人正是张骡子,此时牙齿打摆,整个人瘫坐在地,连吐出几个你字便卡住喉咙说不出话。
武月绫觉得奇怪,这家伙是谁仔细一回忆,想起了初到十里村的时候,那个拿着短棒鬼鬼祟祟的男人,不正是这家伙吗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张骡子不断地往后挪着,神色无比的慌张,在武月绫一步一步的紧逼下,最终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武月绫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问我是人还是鬼不待细细思考,数个人影已经堵住了武月绫前方的去路,正是那霸路的几个地痞。
看着这群有恃无恐的家伙,心中亦是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来堵她的,不过应该跟眼前被自己吓晕的家伙没关系。
“哎哟,哎哟,小啊小娘子,来陪郎君玩玩,喝酒吃饭,共度春宵啊”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正是从地痞间走出来的崔家二郎崔邈,此刻摇着纸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过那污浊不堪的眼神却始终在武月绫全身扫视着。
武月绫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愣是没骂出声来,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哑巴,蹙眉望向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的崔邈,她也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时不时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岔路。
“小娘子,别跑啊,让郎君我好好看看你”
崔邈愈快的逼近,似乎十分的急躁,武月绫不出声,悄悄打定主意后,也是疾步向前,眼神凶狠地扫过崔邈的裆部。
“哎呀,小娘子啊”
崔邈直接扑了上来,可是话还未说完,手也未碰到武月绫,就被一脚狠狠地踹中了裤裆。随着一声惨叫,崔邈倒地痛呼,那些讨好崔邈的地痞瞬间炸开了锅,他们没想到哪个被欺负的女子会这么凶悍。
武月绫拔腿就跑,转过岔路,身后那几个凶恶的地痞穷追不舍,竟然拿着木棒追了上来。
武月绫本身就是女子,根本跑不过这些整日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旁边却有一个背着大匣子的女人正散漫地走出来。
这女人手提酒壶仰头饮酒,脸上醉醺醺的,一身男装显得英姿飒爽。这才饮酒罢,却见市集小混混追着一个弱女子,圆目一瞪,大步踏出,步步生风作响,身形腾挪间越过武月绫,朝后面那群痞气十足的混混攻去。
武月绫来不及回头,便听到后面传来一片哀嚎之声,手从腰间左轮上放开,转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片混混,而这女人依旧豪饮酒,背过身朝着前方走去,似乎并不在意帮武月绫解了围。武月绫追上去,挡在这女人面前,一阵手舞足蹈,想要表达谢意,奈何人家看不懂,而且还有点烦倦,挥挥手,就走了。
武月绫看到对方远去,也不得停留,记下今天的事情,往城门口行去。回到陆家,想了想,还是不将此事与陆子季说了,万一要是闹出事,反而害了人家,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解决,毕竟她可是有一仓库的武器。
再过几日,便到了陆子季和顾仁义出发的日子,赴京赶春考,先走旱路再行水路,在转旱路,才能到那个繁华的长安城。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武月绫这次虽然在旁观望,可是这股千古颂传情绪依旧淋漓在她心怀。
当陆子季换上新装,骑上骏马,背上横刀,与顾仁义一起牵着马与陆母辞别。陆母本是性格坚强之人,见到儿子要离家而去,还是不免当场涕泪而下,导致陆子季跪地握着陆母的手而哭,这一哭,倒是哭了一早晨,直到中午吃完饭,这才又再次出发。
陆子季牵着马往荆州城行去,走几步回一头,招招手。武月绫无奈之下扶着陆母直到送到对方到了官道,陆风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官道上,陆母才肯回去。
这一走,陆家确实感觉上冷清了许多,陆母也憔悴对靠墙坐在榻上,神色忧郁,武月绫无奈之下,只得沾湿筷子,在麻布裙上写一些安慰的话,递给陆母看。陆母微笑的看着武月绫,摸着武月绫的脑袋,把武月绫搂在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
“子季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相信我的儿,一定会成就一番功名,我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就算死了也值”
武月绫尴尬地听着陆母哭诉着,脸色微红,心说你老能不能不激动,等待老人家哭累了,伺候陆母洗漱干净,让她老人家上床休息,这才回到自己的家里。
武月绫打开战术手电,心说自个这回完全成了人家媳妇了,想到这里脸又红了,成为别人媳妇什么的不存在的好吧这个世界她更感兴趣的是武学,要是能学一门绝世武学,那也不枉来这里走一趟,她这时又想起了白天的那道英姿。带着幻想,武月绫睡入了唐梦之中。
夜风瑟瑟,山野肃冷,官道处并不见驿站,陆风把一腔不舍置于心间,与顾仁义抵足而睡,一起裹在棉被里,睡在野棚中,梦里尽是平时母亲与月绫阿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