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一声叹息，疲惫地说：“您到底是为了您自己，还是为了我，您心里最清楚。若果不是您，我本来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可以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还可以有一个爱自己的哥哥。”

傅琛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现在的表情实在骇人，杜宛临张口结舌，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您当年为了让自己坐稳傅家三少奶奶的位子，就把我送到了这样的处境中，您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您记得我其实最喜欢的是天文学吗？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现在我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

傅琛一口气说完，沉默地等候着杜宛临的回话。在来之前，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一场谈话，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那时候刚刚失去哥哥庇护的孩子了，他已经学会了独自面对当年的错误。

“哥哥的死和你有关系，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

傅琛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杜宛临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破碎了。当年的事，傅琛全部知道了吗？

杜万里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沙发上，双眼发直。她为了自己打算，有错吗？她本来出生寒门，嫁入豪门是她这辈子的期望，本以为傅定权能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安全的港湾，温暖的臂弯。但是她错了，错的离谱。那个男人在乎的，其实只有他的前妻，她这么多年来维持对形象，其实一直都是在模仿他那个已经离世的前妻。

她不为了自己争取一些东西，又该怎么吧呢？

“我有错吗？琛儿，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杜宛临直直地看向傅琛，脸上的表情很冷静，也很冷漠。

“我当年不那样做，你现在会做什么？成为天文学家？我看也未必。不那样做，反正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倚靠，没有金钱，没有地位，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那个哥哥，他有本事得到傅氏吗？傅氏怕早就会被其他房的占有，我们能得到什么？你大伯二伯会给你一分钱用吗？怕是早就想着要把你除掉了吧？”

杜宛临说越说越激动，她也受够了这种整天都带着一张面具的生活，为了抓住傅定权的心，她这一装就装了三十多年，连她自己都已经觉得她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面具带的太久，你就会发现它已经摘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