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鸢上逍遥山的那年,宁御千一百岁。
那个时候的宁御千灵力平平,万妖骨也还未觉醒,不过虽然实力不高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但当时的小丫头就已经恶名在外了。
江湖上人人皆说,逍遥宗宗主遗鹤仙座下小徒宁御千是个混世魔王,仙品极差不说,还蛮不讲理,这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只要遇上打不过的或者被人欺负了,她第一时间就回去找两位师兄给她出头,当然她是一定要将是非黑白都颠倒一番的。
明明没有实力还不肯好好努力,论起咸鱼来,她宁御千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少主,那个就是遗鹤仙,旁边着白衣的是他座下首徒名叫苏扶卿,有传言说他年少便参透逍遥道义成为逍遥宗下一任宗主。着玄色衣服的便是赫连玄墨,他的事您都知道。”
“嗯。”少年点头应了一声,“旁边那个呢?”
少年手指了指那个靠在赫连玄墨肩头的女孩,一众翩翩白衣各个皆是端庄严肃,只有她一人站姿不雅。虽然隔着有些距离让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即便如此仅凭她那吊儿郎当的气势,那咸鱼的气质就能让人一览无余。
“她啊,她是宁御千,据说她是遗鹤仙从外面捡回来的,只不过,此人并未有什么过人之处,您不必担心她。”一提起她就连身边的探子都一脸的不屑。
少年不说话,转身离开。
遗鹤仙是世间唯一一个能让所有灵族都敬佩尊重的存在,他从不轻易收徒,前两个徒弟,一个是冥族唯一的活口,一个是神界最尊贵的神,此女绝对不可能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说起来,比起宁御千,篱鸢不过就比她大几岁而已。但不知道是何缘故,这少年此时已经老成的如同成年人一般,毫无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之气。
正因如此,他才主动向父王请示,让他来逍遥山打探一番。差不多的年纪,宁御千还是个事事都要师傅师兄操心的孩子,而他就已经是个出色的魔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篱鸢都会一个人跑到逍遥山上来藏在暗处观察着山上众人的一举一动,他看着苏扶卿与赫连玄墨对战,从逍遥之巅打到碧空殿外,看着他们彼此对弈,功力日益精进,剑法越来越纯熟。
只是,他们越是潜心修炼,就越是将某个人的不务正业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习剑她睡觉。
他们抚琴她睡觉。
他们打坐,她也跟着打坐,只不过只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可以往两位师兄身上东倒西歪。
明明是他们三人的修行,她却只将自己当个外人。
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虽是天天来看淡真正等到篱鸢终于有机会与宁御千接触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那天,天朗气清,暖风微醺,阳光正好……这样的天气十分适合逃学。
所以,宁御千趁着师傅和师兄给祖师爷上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遛了出来,山上的那一片落梨花林是她最喜欢的去处。
这样的天气,要是在正殿听师傅唠叨一天,那岂不是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所以宁御千跑了出来,头也不回。
偷一壶酒,拿些果子,再找个粗壮一点花朵密集一点的枝头,一躺就是一下午,岂不美哉?
这个时候,篱鸢恰巧路过。
为了不被发现,在他从封魔域出来的时候就让父王将自己的魔力封了起来,现在他不过是个灵力普通的小仙而已。
“喂,干什么的!”宁御千从树上纵身一跃而下,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她灵力太低没站稳脚,总之,落地的那一刻宁御千就连人带酒壶全都跌在地上。
篱鸢:……。
宁御千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就像刚才出丑的不是她,她拍拍身上的土故作老成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