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厌看了看她的表情。
不是被颠覆认知的混乱,也不是超出想象的震惊,更不是放下一切的释然,或者会心一笑的宽慰。
而是一种觉得可笑的讽刺,但笑过之后,又靠在椅背上,空白的冷漠。
柳厌眯了眯眼:“楼小姐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外面的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告诉我,我真的好奇,也许你说了,还能启发我再告诉你点别的。”
楼藏月麻木道:“沈徊钦告诉我,闻延舟在病房逼问我妈妈账本的下落,其实是故意演戏给正在窃听的你们看的。”
柳厌先是一愣。
然后低头思考,好一会儿后,彻底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有种突然解开一道困住他半生的谜题的狂喜,蓦地笑了起来,笑里还有“原来竟是如此”的荒诞。
他拼命向前想要靠近楼藏月,铁椅都因为他的乱动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楼藏月,我知道了,我想明白了,你听我跟你说啊。”
楼藏月看着他,一言不发。
柳厌莫名地兴奋道:“闻延舟就是想通过逼问楼夫人来向我们证明你不知道账本的下落从而保下你!再安排楼夫人假装病重昏迷消除我们想杀人灭口的念头从而保下她!”
“难怪他要在重症监护室里加一道密码门,不是为了防止你们带走楼夫人,而是为了防止我们对楼夫人下杀手啊!”(528)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设计发展,那么楼夫人应该会在重症监护室待一段时间后‘抢救无效死亡’,实际上是被他秘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哈!原来是这样,暗渡陈仓,偷天换日,有趣,有意思,哈!”
柳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笑闻延舟处心积虑想得周全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笑他们都差点被闻延舟玩弄于鼓掌放虎归山。
“楼小姐,我上次说得没错吧,闻延舟爱你,无论是拉着你演夫妻恩爱,还是假装你妈昏迷不醒,他当年都是竭尽所能周旋,想要保住你们母女。”
可惜啊,怎么会这样呢,这么殚精竭虑,最后却这么事与愿违,两个人都“死”了。
难怪他怄得肺里都生了肿瘤。
中医说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恐伤肾、惊伤心胆、悲伤肺。
他是大梦一场空,悲怒交加啊。